“惶恐？你是谁？”永乐听到门外有细微声响，特意将音量提高，“你是天子近臣，赫赫大名的沈大学士。你若不插手这崔珏一案，谁来插手？”

    “臣不知公主为何非要抓着二皇子不放手，难道非要弄得朝堂上血雨腥风不可吗？”

    “你认为是我在搅动朝堂？”永乐冷哼一声，“这天下总得有个是非黑白，贤者居之吧。今日，若我不替崔大人翻案，那日后我大楚可还有贤臣否？”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公子，姑娘，碧螺春好了。”沈归，永乐二人，不一而同的看向门外，永乐清清嗓子，“请进。”来人正是门外揽客的妇人，她将茶水递至桌上，并未马上离去，神情复杂地望着永乐，沈归二人，似是要说些什么。

    沈归向妇人鞠了一躬，“不知——大姐这龙凤酒馆可还有别处哑舍？我家夫人喜清净，这临街，太过喧闹。”妇人心领神会，连碧螺春也未管，领着沈归，永乐二人，穿过酒馆喧闹之地，来到藏酒的地窖之中。“大人，觉得这里如何？”

    “姐姐不必介怀。”永乐看妇人对沈归心有不忿，想是因为方才雅间中的一番话，“沈大人为人正直，是非黑白还是懂的。本宫听闻，崔大人临刑前，曾经要了龙凤酒馆的一壶碧螺春？可是当真？”

    妇人的眼底似是充满了一层水雾，却不回答问题，犹豫许久，“你真是公主？”

    “你不信？”永乐转身向沈归伸手，沈归看着永乐悬空的手故作不知，“怎么”

    “那——姐姐没有什么想说的么？”永乐话音刚落，妇人似是后知后觉，“公主稍等。”随即转身，抱起墙角一坛不起眼的美酒，将里头酒尽数倒出，酒坛中的夹层慢慢浮现，妇人将夹层打开，从里头取出一张棉麻布娟，应是从衣服上随意扯下的一块布，远处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鲜红的血渍。

    妇人将布娟重新折好，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替给永乐，沉重地气声，分不出是长舒一口气还是叹惋，说道，“崔大哥你泉下有知，芸妹如今终于可以把这东西交给一个信赖的人手中，还望公主一定要帮我崔大哥沉冤得雪。”

    “多谢芸姐，本宫告辞。”永乐将布娟收起来，和沈归匆匆走出了酒楼，坐上了来时的马车。永乐仔细地将布娟打开，时隔一年，棉麻中还不免有鲜血的腥味，密密麻麻的字迹，触目惊心。永乐盯着鲜红的字体，脑中不停的浮现汩汩的鲜血，脑袋昏昏沉沉，她撑了下额头，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慌乱地将布娟塞到沈归手中。

    “师父，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永乐故作镇定，望着沈归的眼睛，“这上面字有些看不大清了。”

    沈归瞥了一眼布娟，抬头，正好对上永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故作不知，“哦。”他将蹂躏的布娟展开，“崔珏在血书中表明，自己因为搜集到二皇子与乐坊红姨的往来信件，被二皇子陷害杀人灭口。而这些信件却未被他尽数带回，有部分还藏于樊城刘府之中。”

    “刘府？”永乐眼中神色越发深邃，她盯着沈归，“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呵，不过机缘巧合罢了，君儿又何必多想。”沈归从容地将布娟折好，归还给永乐。

    “不了，放师父那里吧。”永乐心中隐隐不安，沈归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樊城刘府，沈归真的不知情？那——那日又为何恰好在樊城刘府遇见他？想到这永乐突然记起，那日恰好看见刘泽铭出现在二皇子府邸的偏门，难道是刘府背叛了二皇子？有意思。忘了，前些日子和许秋平约好请他在迎客楼吃饭的，今日也要让那个傻子尝一尝桃花酿。

    “君儿，听说迎客楼新酿了几坛青梅酒，前些日子我特意命掌柜留了一坛，这酒酸淳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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