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将破碎的铭佩放在一旁藤桌上,自己则缓步走向了不远处的栅栏门。
往日里,人若是进入禁制内,即便只是隔着一扇栅栏门,禁制外的人也会看不清晰那禁制内的人。人站在山脚下向上望去,半山腰往上,能看清山峰矗立的形状c草木苍翠的颜色,被禁制笼罩其间的修者却是看不真切的。
不仅仅是因为繁茂的树木的遮挡,还有那禁制的原因。
而从里面,也难以看清外面的景象,只是并不一定要出去,站在栅栏门里侧,就能知晓外面是何人来访。
身上没有佩戴铭佩,修为低于玄温的人是无法通过栅栏门c进出九曲峰峰头的地界。
如今,将铭佩置于一旁的孟亦,却直接抬脚通过了栅栏门,看来,禁制果然凭空消失了。
孟亦脚下微滞,丹田中再度灼热发烫,涌现丝丝灵力。
九曲峰禁制消失,最可能是那玄温老贼出关或者遇事。那白鹅极有灵性,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它立时用特殊术法将这个消息传给了远在西陆的魔修沈五渊。
玄温有异,就说明他们马上就要有了潜入他修炼之地,寻找神药的机会。很快收到消息的沈五渊旋即给大白鹅下了指令,命它在玄温闭关的峰头附近查看,别离得太近,免得露了马脚,自己则立即从西陆动身往这里赶。
孟亦刚理顺了丹田中的那股灵力,回头却发现大白鹅不见了踪迹,稍微想想,便能知晓禁制消散,玄温闭关恐有异动,那魔修怕是就等着这一刻。知道它是作何去了,孟亦索性便不去管它。
九曲峰禁制已破,日后恐怕并不安宁,孟亦却依旧是不急不躁,视若寻常的模样。
此时的鸿衍宗,除了身处九曲峰的孟亦与白鹅,以及那玄温本身,再没有人发觉九曲峰禁制之事。
一切安静如常。
孟亦退回到院中,思索着自己早些年外出历练时偶尔得到的法器中,有没有具有护山大阵能力c且能被筑基期的修者激活的物件,用以暂时当做禁制屏障。
若是以往,这护着九曲峰的禁制破了就破了,孟亦自不会去管他。然而如今,他们峰头着实热闹,总有人有事无事便往九曲峰跑,大多时间赶也赶不走,在他暂时还在九曲峰待着的时候,着实聒噪的紧。
这么想着,孟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非自然的风声。
他转过身看去,便见那宿歌倏而落在了他身后。
宿歌俊逸冷然的脸上写满焦急,等见着孟亦完好,才舒展眉峰,道:“柏函,我过来,是欲将拭净的储物袋还于你。只是方才正行至九曲峰山下,便发现这里的禁制威压消失一空,还以为你出事了,遂匆忙赶来”
解释了一番,宿歌将孟亦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确认他无恙后,才继续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此时的孟亦却全然未听进去他方才说的话。
孟亦只感觉到自己丹田中有炽热灼烧之感,不算疼痛,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然而不过须臾,那灼烧之感便遍布全身,游走于经脉血液之间,使得他原本应虚弱而苍白至通透的面颊染上了灼灼红意,如同冬日初雪时光悄然而绽的一点红梅,好看的紧,也撩人的紧。
渐渐地,他形状姣好的双唇也染上了淡淡的桃粉色。
宿歌注意到这一点,竟是一不小心看入了神。
由于身子过于虚弱的缘故,灼热燃烧之感虽能忍受。但那陪伴自己数十年的困倦之感,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翻涌席卷而来,比往常的每一次都要来的猛烈,令人疲乏晕眩,双眼渐渐看不清眼前事物,身形也有些虚晃。
孟亦蹙着眉摇了摇头,想要抵挡那股难以言喻的乏累之感,却终究没能忍过去,禁不住阖上了双眼,向一侧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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