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郭媛喝一声,整张脸阴云密布,如暴雨来临的前夜。
抱月应声而入,瑟瑟躬身:“请县主吩咐。”
“你亲带几个女官,去把那什么王三姑娘的斗篷给我撕了。”郭媛眯着两眼,细而沉的眸光,刀子般扎在人身:“这等上好的物件儿,偏披在狗身上,没的糟蹋了。”
她顿一顿,阴沉的脸上,绽出凉薄的笑:“这金贵的东西,自然就该当最尊贵的人用着,她又算个什么东西,凭她也配?”
抱月心头一寒,忙应是,转身便要掀帘。
“慢着。”郭媛忽地唤住她。
抱月忙回身躬立。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罢?”阴森森的语声,挟北风而来,抱月身子一缩,如坠冰窟,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
“婢子知道怎么做。婢子会带两个身手好的女卫。”她说道,着力不叫语声发颤。
县主最厌下仆作态,尤其是那一等娇怯的样儿,县主见了,必要赏板子。
抱月用力咬住嘴唇。
那板子打在身上的疼,她可不想再领教了。
好在,郭媛此时并未看她,只一径打量着尖尖十指,又嘟起红唇,向染了丹蔻、粉嫩柔亮的指甲上吹了口气,漫声道:“还不快去。”
凉凉四字,冰刀子似地捅进耳鼓,抱月哪敢耽搁,飞快退出彩棚。
锦帘挑起,复又落下,蝶飞花乱,好似三月春来。
然,抱月的脸色却冰寒。
她抬起头,但见东首不远处,几名贵女正缓步而行,翠裙金钗、衣香鬓影,生生艳了这满目萧瑟。
而在众人当中,那一抹夺目的红,格外扎眼。
抱月淡然地望一眼,招手唤来数名宫人并女卫,提步追过去。
王敏荑等人自雷击木处赏景而来,正细细商量着是先去棚里歇脚喝茶,或是再去别处逛逛,身后却忽地传来一声怒喝:
“站住!”
山下人本就不多,此声一出,众皆听闻,贵女们停步回首,见大批宫人从后赶来,有那眼尖的一眼便瞧出,当先那着烟青比甲的女子,正是香山县主身边的大丫鬟抱月。
一时间,众女的脸色都变了。
“几位姑娘请等等!”抱月道,态度倒是比方才客气些。
可是,便在这温言软语之间,宫人却是汹汹而至,将众女围住。
这群娇娇女,何曾经过这等阵势,全都有些傻眼,更有人吓得唇青面白,直往人群里躲。
抱月快步上前,左右打量几眼,蓦地躬身一礼,语声轻软:“哎哟,真是抱歉得很,打扰了各位。此处并无大事,婢子只是要寻一人说话罢了,诸位自可离开。”
说话间,她手臂一伸,直直指向王敏荑。
“这位姑娘还请留步,另几位姑娘,婢子可没胆子留着您们。”抱月抬头,笑容微有些发寒:“婢子觉着,诸位姑娘若是无事,还请回避为上。”
众女都愣住了,看看她,再看看王敏荑,忽有所悟,你拉我、我扯你,道几声“失陪”,飞快散去。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县主对上了太子妃的妹妹,孰强孰弱且不说,她们这群小鬼,何必掺乎上阎王打架呢?没的惹一身骚。
须臾间,众星捧月的王敏荑,身边再无半个故友,反成众矢之的,被一众宫人团团围住。
王敏荑也自识得抱月,心下微慌,却强作镇定,板着脸问:“抱月,你这是何意?”为怕失了气势,又高高昂起头:“我二姐姐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你若是识相,就赶快把人都带走。”
抱月夷然不惧,拢着胳膊,肆意的视线向她身上逡巡,不冷不热地道:“姑娘见谅,县主的斗篷被人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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