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闷热的季风席卷了整个狮子山隧道,悠长的通道里夹杂着几声发动机的轰鸣声随着热浪喷涌到了我的脸上。
平常的狮子上并没有这么多的车辆,因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没有可游山玩水的价值,山壁陡峭,山地崎岖,让城里人望而生畏,也只有一些爱好攀登的驴友来这里活动一下。
我站在狮子山隧道出口处的公交站牌下等着这里唯一的一辆开往市区的公交车,这辆车一天就跑两趟,很准时的停靠在这个叫莫愁路北的站牌下。
当时我也是是很好奇的抬头看了看站牌,疑问道为什么狮子山旁的公交站却叫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在我印象里附近没有这么条路,我也并不关心郊区会不会新修这么条路。
我想起了半年前看到的一条新闻,上面说有个大学生搞行为艺术,把自己的名字贴在了市政路牌上,导致在这几年里那条路都是叫他的名字,完全的融入到了市民的生活中。
这八成也是那些艺术家的行为艺术,我耐人寻味的笑了。
下午四点半刻,太阳的余晖正是卯足了劲散发的时候,此时的我正是心烦意乱,口干舌燥。
这是我离职这半个月来第三次自己来这里爬山,也是我和平分手这大半年来最想来的地方。
因为我的那位前任女友董香橼总是在我耳边唠叨想来爬狮子山,看看险山俊峰的日出,她说因为这里是看清这座城市最好的眺望处,在城市中总是感觉浑浑噩噩的感觉。
我当时笑着跟她说“那是你雾霾吸得太少,不去。”随后的就是摊在沙发上像一条死狗。
现在想一想是我雾霾吸多了,现在来狮子山清清肺。
可绝对不是来看她嘴里说的能看清这座贫瘠城市的日出,因为我根本爬不上那边的山头。
我反手想去掏背包侧袋里的水杯,刚一使劲就把上衣口袋里的钢笔摔了出去。
钢笔就在路边打了个滚,随之而来的便是隧道里带来的一股热浪,一辆白底蓝条的大巴车停在了离站牌稍微靠前的位置,车牌f6768。
有些老旧但好在车身擦得明净透亮,车后窗的玻璃上清晰的写着“后置动力,请勿跟车”。
我匆忙的拾起了被蹦到道牙边的钢笔,小跑了两步上了车。
车上的司机漏出了职业版的八颗牙微笑,指了指投币箱,嘀咕的说了一通套词。
大概的意思是让我投币或刷卡一类的,我没太在意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在机器上哔了一下就缓步走向车后排。
这是个标准的三十七座大巴车,车里的人却坐的松松垮垮的,我习惯性的找到了最后一排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因为这里能给我最大的安全感和与世隔绝的安逸。
也就一小会儿,我便无力的瘫倒在了靠椅上,这一天的爬上爬下消耗了我全身的力气,直到现在那股酸疼的劲儿都涌了出来。
车内能听到车载电视播放的歌曲,很怀旧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总也想不起来名字。于是,我歪头看了一眼车载电视,上面只显示了个p3播放器,好像是司机下载的歌曲歌名是一串数字乱码。
我抬手看了看刚才摔出去的钢笔,好在只是有些擦掉了外漆,整体看上去有些沧桑的感觉,好在笔尖没有劈掉,用起来还是柔顺丝滑的。
“小伙子,现在几点了?”
在我前座有一位老太太扭过了头,看了看在入定的我问道。
可能是我真的太专注,直到老太太问了第二遍我才反应过来。
老太太并没有显露任何表情,我第一次有种对某个人看不透而产生的恐惧,更何况这个老太太离我很近,甚至呼吸声都很清晰。
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答道:“四点三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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