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交谈，由于沈追莫名其妙的坏心情，一直都是陈莳在说话。虽然陈莳长了一副精神漂亮的脸，但是在大腹便便的齐老板这不太讨好，话里话外都是希望这几位不速之客赶紧走。

    当陈莳说到饭店正在用的厨刀是杀人凶器的时候，原本颇不耐烦的齐老板吓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摇摇欲坠。

    “姜明磊交代他用的刀就放在后厨，但是我们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把，所以所有规格符合的刀我们都要带走检测。”陈莳慢慢向前走了两步，“齐老板？”

    “都c都带走？”齐老板的脸上慢慢恢复血色，“那我这生意又没法做了。就是现买也来不及呀，楼下还有这么多客人。”

    “只要窄刃主厨刀。而且”陈莳靠近齐老板，低声说道，“杀人的刀也能做饭？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你吃得下？”

    听到后面这一句齐老板彻底缴械了，前面他只担心店里又出变故影响生意，经过陈莳提醒他才缓过味来，杀人的刀啊，想到自己这几天为了生意留在店里吃饭，呕——齐老板顿时觉得胃里波涛汹涌。

    “本来我们可以直接拿着手续来取的。”站在一边许久没有说话的沈追幽幽的说。

    已经明白过来的齐老板听这人一说立马就明白了，感情人家人民警察是在照顾他的生意。想到这齐老板心里一热：“警察同志，谢谢谢谢！你们办案辛苦我这e，对了！这有两条中华，您几位”重新活过来的齐老板恢复了商人的精明劲，是啦，人家要取证直接那手续来就行了，你还能拦着人家，这头一个警官一开始绕这么大弯明不就是为的这个？

    “不抽烟。赶紧带我们去拿东西。”沈追盯着齐老板，面色一冷。

    齐老板还以为这临时从架子上找的东西人家看不上，几个来回都是暗示另有重谢，只希望几位警官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影响生意。

    纠缠了一阵，沈追三人终于说服了老板歇了“贿赂”的心思，又保证自己不会到处宣扬之类之类，最后才终于拿到了主厨刀。

    符合鉴定意见的刀一共六把，被陈莳分别用证物袋装起来打上编号放进后备箱的证物箱里。

    回去警局的路上关迪有些忧心，万一检测不出来怎么办？去追垃圾那条线的人还没有找到东西，万一两边都失败了怎么办？这样取证是有瑕疵的，在庭上被攻击怎么办？

    而坐在另一头的陈莳则没有这么多担忧。虽然两样关键物证还没有落地，但口供拿到了，加上之前的两项dna证据，即使那个不能说的证据不能呈堂，起诉是没问题了。他也清楚这种偷偷摸摸的取证不太符合程序，但他心里早做好了打算，反正没申请手续，检不出来就当没这回事，检出来了就再做补证就可以了，也基本符合刑诉法要求。审问中上点手段c取证的时候略有瑕疵都是在所难免的，如果都按规矩来，可能永远也没办法破案。

    环境就是这样改造人。如果是毕业之初的他，也许还带着几分骄傲，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可是当真的来到刑事一线接触到大量案件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当初带自己时前辈的话。身为警察，要除恶，就要比这些凶徒更恶，没有一身匪气是干不了刑警的。现在已经工作多年的陈莳心里十分明白前辈的意思，警察在实务里不可能完全按照规矩来的。你每天都要面对犯罪，这些人中有穷凶极恶的歹徒，更多的是反复犯罪整天小偷小摸的烂人，这些人你完全不能用道德标准来期待。如果你态度和蔼，他们会觉得你柔善可欺。曾经有个师弟就是因为经常被嫌犯欺辱而离开了刑警队伍，后来这个师弟从看守所c少管所一路换了好几个单位，现在在警犬中心工作。

    两天后，沈追收到了陈莳的消息。六把厨刀，6号检出了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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