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桓温恭谨地问答道:“家母的身体因为在战乱的时候忧劳过多,一向都不太好,不过近日因为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体质也有所恢复。”
庾亮继续慰问:“你的几位兄弟都多大了,在战乱的时候可都没有什么闪失吧?”
桓温回答道:“托大人的福气,我几个弟弟都在战乱当中苟且存活下来了。二弟桓云今年虚龄十七,三弟桓豁虚龄十三,四弟桓秘虚龄有十,五弟桓冲虚龄有四。”
庾亮道:“这很好,这很好嘛!”
桓温看到庾亮尽管口中说好,眼中却是露出一丝的黯然,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庾亮的长子死于苏峻之乱,当庾亮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自己心中反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对儿子的一缕悼念。
庾亮顿了一顿后感慨道:“桓温,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下起手来可一点不含糊,你是个将来能够建功立业的人才啊!”
桓温汗颜道:“小人大仇未报的时候寝食难安,到了有机会报仇的时候就什么也顾不得了,这实在是匹夫之勇。蒙大人指点,小人出狱之后在家里找到一本父亲当年读过的《孙子略解》,拜读之后顿感眼界大开,从此方知道什么是大智大勇。庾大人,我要先敬您三杯:第一杯是为了您的救命之恩;第二杯是为了你的推举提携;第三杯是为了您的指导引正。”
桓温说罢站起来连干了三大杯,这三杯深黄色的佳酿接连入口,桓温但觉其气清香,其味芬芳,更奇妙的是甘甜当中还略含酸c苦c辣之味,桓温不禁连连赞道:“五味俱全,好酒!好酒!”
庾亮捻须笑道:“孺子可教也!元子,你知道吗?你刚才所喝的是集齐百种野花酿制而成的‘百花酒’,这酒埒于曲阿,已经过数年的陈酿,是徐州刺史郗大人特意从京口送过来的,一下子就被你干了三杯,你这种喝法很浪费嘛。另外,元子,你这杀人重罪能够之所以得到朝廷的赦免,我身边的这两位参军可是居功不小呢。殷参军就不用多说了,他亲自帮你找到江播私通叛军的最重要的证人证词。另外这位范参军也出力不少呢。另外的这瓮酒叫‘墨露’,也是郗大人从京口送过来的,你也拿去敬敬他们。”
桓温咋了一下舌头,打开了庾亮所指着的那瓮酒,只见倒出来的酒色如黛漆,酒香郁然,就先敬了旁边的殷浩一杯,然后再斟满一杯,举杯对着范汪说;“范参军,小弟落难之时蒙您相助,无以为报,先干为敬。”
范汪客气道;“我不过就是按照庾大人的意旨尽了一份绵薄之力而已,何足道哉。”
旁边的殷浩插嘴道:“范参军为了帮你减轻罪名,可做了不少的事情呢,他亲自去了一趟你们百多里外的符里老家,找到了你们当地的乡绅,收集了你在守孝期间的行为的证词。另外,你据以起家为官的‘乡邑清议’也是范参军与你们宣城当地的中正官协调出来的。”
桓温惊讶道:“范参军还去过符里?”
范汪道:“符里镇一带的乡绅对你在守孝期间里的表现赞不绝口,不但如此,我还知道了你‘枕戈泣血’以及把幺弟桓冲‘作质换羊’的故事,这一片纯孝之心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当能感化!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敬佩之意,我也为你把这一杯干了。”
看着范汪自己干完一杯之后,庾亮向着桓温自责地说道:“贤侄,没想到你们全家在桓內史去世之后过得这样的困顿,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呀!”
桓温惶恐道:“大人何出此言,小人的大罪能够得到庾大人的宽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何况还得到大人亲自察举,就算小人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大人的恩惠。”
桓温以为庾亮只是一时感慨之言,却不知道这是庾亮发自内心肺腑之叹。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庾亮对苏峻之乱更为痛彻心扉。当初苏峻虽然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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