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位周小姐是做什么的?真有钱,其实医生都说没有治疗的必要了,她偏偏不肯。”
9楼的vip病房外,周一诺紧紧的贴在玻璃上,默默的注视着病房里的那个人。
大夫说:“周小姐,你不必执着了,这次虽然熬过去了,下一次就不一定。请你早早做好心理准备。”
周一诺只是平静的说:“请你们尽全力,我想再多聘请两名护工。”
医生无奈的叹口气:“我们会安排好。”
医生走后,医院走廊里一片寂静,周一诺虚弱的倚在墙壁上,隔着玻璃,微笑看着床上那个毫无生机的枯瘦的人。
那个为了救她卖掉全副身家的人,再没人能如此为她。
“舅舅,我不累,我能撑住。”
夏天提着她的高跟鞋,在走廊尽头遥遥的望着周一诺,他不该走过去,不该和她说话,他应该躲她躲的远远的。
不该怀着好奇心去参加面试,到底是命运安排还是他自己一时糊涂,才让他做出那么愚蠢的举动?
然而仿佛总有魔鬼耳语在诱惑他一般:就过去看看她吧,她需要你。
不,她不需要他,她从来不会需要他。
然而他终于还是经不起蛊惑,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尽量不去看病房里躺着的那个人,蹲在她面前把鞋子放在她脚边,站起来扶着虚弱的周一诺低声道:“把鞋子穿上,地上凉。”
光影从他的睫毛滑过,他的眼眸低垂下去,掩盖了一切愧疚的情绪。
周一诺头发散乱,妆容半褪,恍惚的微笑:“幸好……你来了。”
然后,她放心的晕倒在夏天的怀里。
慌乱的声音和杂沓的脚步声,仿佛许多人在她身边围拢,而她自始至终牢牢握着那温热的手。
她也不算毫无意识,只是眼前发黑,天旋地转而已。
她能隐约听到医生和夏天的对话。
“她……痛经很厉害……今晚只是喝了点儿酒,没吃东西,半杯香槟,一小口红酒。”夏天急切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提供给医生。
小护士们被他羞涩又担忧的模样逗笑。
“她平时也会痛的晕倒?”
“这……我也不太清楚。”
医生看着两人牢牢牵在一起的手:“你到底是怎么做人男朋友的?”
昏晕中的周一诺笑了,她想夏天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周小姐,你醒了?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你有没有服用过什么药物?”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脸,问她一些烦人的问题。
“阿司匹林……”她几乎是积攒了所有的精力说出那四个字。
然后,就是真正无尽的黑暗。
其实也好,当初如果死去的是她就好了。
只是梦里忽然回到最茫然无助的那一刻,法院的人去外婆家贴了封条,工作人员告诉她:小姑娘这都是大人的事儿你回家去。
周一诺四顾茫然,她从出生就在外婆家长大,就连她的姓氏都是随母亲的,她的家就在这儿,现在却没了。
她到底在外面游荡了多久,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
直到头顶雷声滚滚而来。
周一诺恍惚的看着在雨中行走的自己,看着一直跟在十八岁的周一诺身后的陆明轩。
忽而十八岁的她就被一件衣服兜头盖住,她冰凉的手圈在陆明轩的腰上,他克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陆明轩低头笑着说:走了一天,你还不累吗?咱们回家吧。
时至今日周一诺在看到那笑容,仍然热泪盈眶,那些无忧无虑青梅竹马的岁月里,陆明轩的笑容就像一柄利刃,始终扎在她的心上。
周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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