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打着颤,沉重地走到病床边掀开了盖着老人家的那块白布。
“爸!”他一声痛呼之后,眼眶红了,但眼泪迟迟没有掉下来。
他咬牙切齿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冲我发火。
“宗先生,你们是现在就把病人带走,还是先放进停尸房……”护士长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么一句,话还没说完,宗岩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往地上砸去。
护士长吓得惊呼了一声,连连后退。
“我爸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你们医生都是吃屎的吗?刚抢救回来,都不知道留人照看嘛!”宗岩冲着走到门口的医生咆哮起来,对方一阵沉默。
护士长讪讪地笑着:“宗先生,人有旦夕祸福,还请你节哀顺变。”
“说!我爸怎么死的!给我个交代!”
连我都想要个交代,但是我没心情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声讨。
医生很官方地给了一套解释,大意是说需要做检查才能给出具体死因,必要时可能需要解剖尸体;依据他的经验,病人应该是心梗复发……
“我要的不是猜测!”宗岩眼里冒火般的愤怒吓得医生往后退了一步。
很快便有医院的一个科长过来协调了,他们邀请我们跟他们去办公室里坐下来协商,宗岩大手一挥,直接拒绝。
他用极其缓慢的速度看清了在场的每一位医护人员,极尽冷漠地说道:“我今天下午五点之前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医生他们可能没见识过这么狂的病人,颇有微词地嘀咕起来,被科长一个眼神瞪得住了嘴。
宗岩没再浪费时间,打了几个电话后,很快有殡仪馆的人开车过来接老人家了。
我默默地跟着他们回去,默默地帮忙布置灵堂。
宗岩通知了亲朋好友一遍后,一直在忙着办丧事。他本来没有拒绝我的帮忙,任由我招呼前来吊唁的人,也任由我披麻戴孝。
大概六点左右,我找到他想让他吃一口饭时,他忽然很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我爸到底怎么死的?”
我愣了下,想起已经过了他跟医院里说的五点期限,所以就小声问了一句:“医生怎么解释的?”
宗岩冷笑,死死盯着我又问了一遍:“你当时还在悠闲地吃快餐?为什么发现我爸不对劲的时候没有早点叫医生。”
我一听这话,头皮都炸了:“宗岩,你什么意思!天地良心,我要是跟你爸的死有半点关系,我天打五雷轰!”
“用不着发那么毒的誓,我要安安的抚养权,你想打官司,那我可以奉陪。”
他不近人情的语气听得我的心直颤,为什么要这样?他一个劲地跟我要安安的抚养权,那我该怎么办?
我软下语气,几乎哀求道:“宗岩,安安是我的命,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好,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抚养权的事情好吗?你走之后容曼儿去看过你爸,当时中午了,我就点了外卖,容曼儿一直没走……”
我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宗岩听得很认真,只是听我说完后,他淡漠地说了一句:“你一直在引导我去怀疑曼儿。”
“没有!我说过半个字她的不是吗?对,我个人是怀疑她的,怎么那么凑巧你走了她就过去了?她走了你爸就出事了?我敢保证,我拿着外卖回去的时候你爸就已经……已经出事了!否则他一有动静我就会察觉。”
这件事根本解释不清,宗岩把他爸爸交给我照顾,本就是出于信任,是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也有责任,如果我一回病房就先去探一探老人家的呼吸,可能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不该把他交托给护士的,医生护士们都见惯了生死,每天都有那么多病人要照应,怎么会特意帮我留意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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