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谁愿意耗费心力那么做自然,要是像先前那位姑娘,身上有人垂涎的东西,或是本身受人垂涎。换言之,你弱,则横竖难逃一死,根本没什么多加考量的余地。”方莫乱这是前人之见。但之后的话,他却是不再说了,小胖子感到他言意未尽,只是摇了摇头。
可方莫乱不会再说,再说就真的越界了,到时候夜剑涯会提着五尺剑砍死他的。
“欺师灭祖的事我可不干,一码归一码,我欠你人情,却不能越了仁义界限。”小胖子再三避开重要话题,总是与方莫乱留下一些意犹未尽的余韵。倒不是为了留存回味,只是有些东西,各人都不愿意触及。
“我像是那教唆你行恶的人吗?”方莫乱打了个哈欠,却没有跟着抻懒腰,这落在小胖子眼里,让他也跟着极不自在。
“不知道。”小胖子自己抻了个懒腰,算是帮方莫乱补上了。
“你小胖子这辈子都不会对我有所改观了,可怜我方莫乱英名在外,为当世纯粹侠客,到头来在你眼里就那么难成个好人。”方莫乱打着哈哈胡言乱语,几句调笑自然当不得真。也正是因为小胖子知道所谓善恶好坏无定论,才有这些胡话。
龙跃渊意兴索然,左右看了两眼。旁人听不懂这两人有来无回的言语,自然不解其中三昧。方莫乱没有与小胖子打机锋,小胖子也没有与方莫乱弄玄虚。要说受益,那还真的说不上。小胖子对方莫乱其人改观一说自然也不存在,只是平常说话,偶有试探。不过相比平常对话,这一来一去,要纯粹得多。
说话,无非是要辞能达义,要是多加赘述,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多半会让这些聪明人发疯。可外面的道统之争,家国之乱,庙堂风云,多半要靠那两张嘴皮子开合。于此,方莫乱厌恶至极,龙跃渊自愧不如。
前后二者身份截然不同,因此态度大不相同。
大抵纷争起源,也是因此。
“文浅?”小胖子视线挪移,不经意看到文浅,再向方莫乱看一眼,也就明白了前后的意思。
文浅身着粗布衣衫,带着个灰头土脸的少女,虽说是灰白斑驳的脸,满身泥土的衣衫,但瑕不掩瑜,单看仍旧未经沾染的眉眼,也可知是个灵秀漂亮的少女。
“这又是怎么一番境地?”龙跃渊哈哈笑着,受伤的手藏在背后,站在文浅身侧,另一只手重重拍下。文浅一拳挡过去,还冲小胖子肩头来了一拳。二者相伤,文浅不亏分毫。
“还真是一点都不假。”方莫乱哈哈大笑,端起糊成一团的牛肉面,递向少女。
少女两眼放光,文浅不加阻拦。
毕竟能甩掉这个祸害倒是好事。
“年纪轻轻的,心气倒是足得很。”方莫乱只看少女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与少女一身天赋相比,文浅与龙跃渊就是两坨臭狗屎,让人厌弃。
邢家少女端起牛肉面,大口吞咽,一碗作罢还嫌不够,又来一碗。龙跃渊看在眼里,为自己钱袋担惊受怕,这飞来横祸,看来是没得躲了。曾几何时在同等境地下,夜剑涯是多么硬气,一句“一个个他娘的都当老子是土财主”就给糊弄了过去。小胖子多想自己像先生那么不要脸皮无所顾忌。
待到邢霁北吃完,黑瓷碗已经摞了老高,龙跃渊细细数来,数到嘴角抽搐,两眼翻白。
“这可不关我的事,尤其在钱上。”文浅饿得慌,后来也坐下吃了一碗,面汤都给喝得干干净净。
“算了。”龙跃渊索性认栽。
文浅不知道小胖子心里藏着什么心思,小胖子自己也不打算说出自己那点担心。如果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当然是好的,二人不必渐度各自烦恼,不用两相哀伤。这其中自然有些同门隔岸观火的无情,也有一意孤行的决绝,但于眼下而言,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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