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牙咬紧,像是要啃断铁索。
“所有人都盯紧了我们,所以这次出战,我们一定要争个头功!”
两人在黑暗中说话。在他们的头顶上,城墙的城堞后,姚丞国一字不拉地听完了。
争头功?
好啊!
姚丞国年轻的脸上浮出神秘的微笑。
……
崇祯十五年四月三日,东边的日头在远方的山脊线上露出一抹亮光,巴州的的北门和西门同时打开,两大股人马静无声息溜出了城门洞。
出西门的是贺仇寇和杨明时率领的第五团团部和护国军第二十营、暂编骑兵连唯一的两个排、巴州守备营一个半连,炮一营一连四门炮,辎重连,工兵一个排,共计约一千五百余人。部队将与十八营王省吾部在木门
镇会师。
出北门的是特遣营和一个俘虏辎重连,代营长是屡立战功的杨天波。特遣营将在北门码头渡过巴河,然后沿着巴河的左岸向北行进。到达下两镇后,将重新渡过巴河,然后协同刘镇藩的主力合围柏山的土暴子。
为什么杨天波会劳神费力地选择在巴河左岸进军呢?不是因为左岸的道路条件更好,而是因为这条行军路线可以凭借开始夏汛的巴河,确实掩护来自西翼的威胁,防止在山路上拉长的行军纵队被土暴子突然伏击。后来的事实证明,杨天波的谨慎,好似内家拳法中的化骨绵掌,轻松消弭了可能到来的灾难。
巴州城北望王山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上,争天王袁韬透过稀疏的树林,观看着巴州驻军的一举一动。当看见北门渡口的大船满载士兵开始摆渡时,他脸色往下一沉,轻轻叹了口气。
“掌盘子的!”
一名身材矮小的土暴子挤到袁韬身后,大咧咧地怪叫道:“掌盘子的,蜀府军走河东,不走河西,那我等伏击的人马不是都全部傻住了?依小的看,他们留在城里的兵马不多。不如我等今夜便乘虚渡过河去,打下巴州!”
“地趟虎所言有理!”袁韬微笑着转过身来,望着其他土暴子的头领,“你们都来说说!”
“打巴州?好呀!城里还有被俘的弟兄,可以令其在夜间放火,内外夹击!”
“巴州城里有粮有肉,兄弟们天天吃野菜嚼糠壳,脸都吃绿了!一个个饿得瘦脱了人性……”
“巴州还有布,掌盘子的,瞧瞧兄弟们的这一身行头烂的,沟子都露出来了。老子一快跑,两个蛋就钻出来透气晒太阳……”
周围想起了粗鲁的笑声,袁韬却没有笑。
他突然沉下脸来狠狠训斥道:“说到进城,你们个个哈喇子长流!老子不知道巴州城里有好东西?也不用你们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进城,又如何才能退出来?瞧瞧,面前的大江,我们能在一晚上渡过多少人去?万一曾口和恩阳的两股护国军一并夹击过来,我们又有多少人能过退过江来?”
袁韬劈头盖脸的一阵乱骂,顿时周围清净了。这时节正是巴河的夏汛,没有足够的渡河工具,义军既不能过江进攻,也不能过江撤退。一旦过江后被护国军缠住,那就是背水一战,死路一条。
“没有话说了吧?尽他妈的些馊主意!”袁韬把眼睛斜睨一周,最后还是落在了远处默不作声的军师王怀玉身上。
见着王怀玉,袁韬立即换上了一副谦逊的姿态:“你们这些人啊,之所以打败仗,就是没文化!不像怀玉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能使鬼推磨……”
掌盘子在变着法让王怀玉开口,众多土暴子的眼神齐刷刷望过去。只见那王怀玉双眉含蹙,轻轻一摇头,缓缓走了上来。
“掌盘子,你的显形诱敌之策已然奏效。可当务之急,乃是打敌哪一股!”
“正想请问:依怀玉先生之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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