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朱至瀚却没笑。他摇摇头道,世子是言出必行的人。他临行前世子召见,亲眼见到世子身上就一套灰布袍子。他还听护商队老兵说,当初雅州仁寿剿贼时,世子与士卒同吃同住,坐土坎睡草地,除了一顶金冠一匹马,与普通士卒并无二致。进攻牛角寨匪巣时,世子媳妇合衣露天睡在大车里,连帐篷也没一个。而世子便斜倚在车轮边,靠着篝火取暖入睡。
朱至瀚本意是强调蜀藩的仁义,孰料对牛弹了琴。
“天下藩王还有如此重情重义的!”小姑娘双手捧心,一脸神往。徐长史正要说话,被她一把打断道:长史司给她选夫婿,定要找个蜀世子这样贴心暖胃的青年才俊!
“下官谨遵郡主旨意!”徐学颜笑着应了。
“永远不准郡马纳妾!这辈子只准喜欢我一个!”小姑娘大声补充道,“他们那个世子就没纳妾!”
朱盛漷忍不住纠正他堂姑:“什么郡马!那叫仪宾!”
“我就喜欢叫郡马!公主男人是驸马,郡主男人就是郡马!”
朱至瀚终于插上了话头:“按照郡主的说法,公主男人该叫公马!没事可以骑骑的男马!”
哈!哈!朱盛漷和徐学颜顿时笑翻了。
小姑娘被气得出去吹冷风,三个人总算清净了许多。
徐长史含着笑看了眼朱盛漷,朱盛漷轻轻点头,徐学颜便转头盯住朱至瀚道:“本官最近打听到一个消息:川军在保宁府大败土暴子,杀了两个贼酋,几千首级垒成了京观,这事可是真的?”
长平山之战的胜利这么快便传到了湖广,消息传得真快!朱至瀚想。此事隐瞒不了,他也不想隐瞒。他更希望用此事来证明汇通钱庄背后蜀王府的势力,便将他知道的情况详细说了。
那徐长史朝楼梯处拍拍手,那大屁股宫女很快便捧着一摞报纸过来。
徐长史将面上一份报纸递给朱至瀚:“公子请看,这是复兴报。最近一份刊登了长平山之战的消息。此战中的护商队,可是方才公子提到之护商队?看来,这护商队是蜀世子亲军之别称啰?”
朱至瀚心里懊悔极了:“哎,酒酣话必多,话多言必失!这下口风露了!”
“公子不必惊慌!”瞧着朱至瀚眼中的懊丧,终于占到上风的徐学颜得意地将报纸收起,重新让大屁股宫女捧了出去。
“武昌,诸省通衢,消息灵通得很!天下乱局这般,我们楚藩也非都是麻木不仁之人!实话说与公子:每个月,都有下人从成都送回来最新的消息。”
“长史有话,尽可明说。”朱至瀚恢复了镇定。
徐长史突然拿出复兴报,说明他们对蜀地的了解比世子的预料深得多。那么这种了解到底有多深,对蜀地是敌意还是善意,自己必须弄清楚。按照政研室内部说法,这是战略情报,比楚藩的十八万两银子更重要!
朱至瀚认怂,徐学颜抚掌大笑道:“这护商队乃是何物?”
“本是世子买来的流民。左护卫指挥刘尽忠事发,世子便将左护卫汰粗留精,与流民们混编。这事四川官府知道。他们巴不得有人替他们打仗,还不用他们出饷!官府给朝廷呈文,直接呼之曰义军。”
“那护商队现有多少人?”
“此乃军纪,本公子如何知道?”
“千人总有吧?”徐学颜笑着挪喻道:“那护庄队又是何物?”
朱至瀚逐渐摸到了徐学颜和朱盛漷的脉搏,信心越来越足。
“这个简单。便是王庄庄丁。闲时练兵,战时御贼!徐长史所问,本公子已经一一作答,现在本公子倒要反问徐长史:楚府金银,愿留之武昌以资贼乎?”
“蜀世子到处投资,现在缺钱,想回笼些金银发行银钞。这些本官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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