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颐养堂的外间,与里进小院只隔了一道中门。但是这道中门,却有一个天全土司的卫兵岗哨,设在正对中门的影壁处。除了洪其惠c小红和王四忠几个人可以自由出入,谁过中门都要拦下来。即使经过通传获准进入,也要在登记薄登记,留下姓名c职务和时间。普通毛笔在这种场合当然是不好用的,所以岗哨处一样摆了一支鹅毛笔。
洪其惠腋下夹着几张纸,向门口处的王四忠略一拱手,径直走到屋前推门进去。
“洪先生请坐。四忠上茶。洪先生所来何事?”跟了朱平槿几天,罗雨虹也学了点这个时代上位者的派头。
“还是土地投献的事情!”洪其惠道。
“邛眉的土地投献进展不大,张士麟和傅元览已经报告几次,说杨天官不动,其他的缙绅也不动。我想,是不是我们主动去推他一下。”
罗雨虹知道洪其惠所谓“推一下”的意思。推得动还好说,推不动就可能人头落地。
她道:“你们做过风险评估没有?有没有应急预案?”
罗姑娘有反对的意思,洪其惠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刚收到世子派自己的未婚妻到雅州来坐镇的消息,对此还有意见。他心里曾叹息:英雄难过美人关!世子不外如此!一个医家的女儿,一个十几岁的女娃,能有多大的见识和本事,把雅州这一摊乱麻理顺压平了?
结果等他见了罗姑娘,却更感意外。相貌平平,身材高挑,较世子更高些,前后左右还有一群土司护兵围着。她做事风风火火,说话语似连珠,还经常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写一些他认不得的字,做一些他看不明的事。她来了没几天,便把王庄上下的账目理得清清楚楚,还顺手把范质在王庄王店偷钱的事情查出来了,现在那个倒霉蛋就关在银库边的一间小屋里。洪其惠汇报了张大户的事,罗姑娘便亲自去州府大牢探望张大户一家人。张大户经此一劫,心中早已后悔不跌,见未来的世子娘娘亲来探望,隔着牢门就磕头认错,保证将田土全部投献王府,只求放过他家人性命。出人意料的是,罗姑娘并未收受投献,只是要求张大户将佃租降至与王府一样的五成。
张大户逃脱牢狱之灾,在朋友圈乱发消息的恶习依然不改。王府没有拿张大户一分一厘,反倒是为穷苦百姓着想,王府谋夺民产的谣言不攻自破,王府的形象顿时高大上不少。连带着那些与洪其惠割席断交的雅州士绅,路上见着他也要寒暄几句了。
这小姑娘,倒是轻视不得!洪其惠再次告诫自己。她做事精细,对钱财尤其敏感。带着糊弄的心思来报告,多半要倒霉。
“元修兄做了一个风险评估。” 洪其惠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评估报告递过去,“他认为,在邛州,我们遭遇士绅联合反抗的可能性较大。杨天官与邛州官府上下勾结很深,可能官府也会反对王府。”
罗雨虹认真看完傅元修的评估报告道:“傅先生做的不错。邛州夹在成都府c眉州和我们雅州之间。我们在周围搞好了减租,对邛州百姓肯定是个很大的刺激,士绅要是过分剥削老百姓,老百姓先会起来灭了他们,不需要我们动手。
此外,杨天官在四川士绅中的影响力很大,我们必须考虑朱平槿承受的政治压力。现在动手,时机不恰当!”
洪其惠点点头补充:“坐观潮起潮落!”。
洪其惠的看法本与罗姑娘一致。但他的职务是投献科科长,有业绩压力,所以才借傅元修之口提出主动推杨天官一把的建议。罗姑娘现在否决了他的建议,责任就不在他了。
“洪先生还有什么事情?”罗雨虹问道。
“额,这个,这个,雅州农户对那个生态猪养殖好像”
“问题在哪?请洪先生直说!”
“农户们说,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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