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张雪梅一道,劝阻安夫人不要接受周如生的条件,留下来继承丈夫的事业。
可是,郭连成反过来想,张雪梅对他态度比周如生好不到哪里,加之他前几天的举动,她会与他结盟吗?
郭连成眼光落在许颜芹用过的酒杯上,脑子里不禁闪出她臀部上的黑痣,一线渺茫的希望在心空划过;这个女人,与谁上床谁倒霉。我他妈的落到这步倒霉的地步全都归咎于她。周如生——人算不如天算,该轮到你了。
走!回去,见安夫人,看她究竟什么态度,然后再做决定。
郭连成走到门前,返身拿起酒瓶,晃了晃,感觉还剩大半瓶酒,想带回“孝敬”唐再兴。从现在起,他要装孙子。
郭连成一路病恹恹地走着,到了厂门前,强装镇静,抖抖双肩,迈着大步走进公司。厂区到处聚集说话的人,办公楼前行人络绎不绝。他昂着头,一副谁也不理的样子,上楼的时候,朱斌给他打招呼,“郭厂长,发工资了。”
他点点头,笑了一下,上了四楼,脚步不由转向财务室,领工资的人在过道里排成长长的队,他刚想走开,忽听郭孝芹喊:“郭厂长,你不用排队的,老领导了,这点照顾还是应该的。”
郭连成强装笑颜:“说到底,还是一家子啊。”
“那是。”
郭孝芹亢奋地笑着,露出嘴角边的一颗虎牙,冲排队人喊着:“让一下哈,请老厂长先领。”
郭连成反而不好意思:“早晚还不一样。”
郭孝芹上前,殷勤地在前面开路,有人取笑:“小郭,这么客气,想什么哟?”
郭连成到了出纳员桌前,在工资表上签字,出纳员把工资袋递了过来,他刚要装进衣兜,郭孝芹提醒:“看一下哈,别少了。”
郭连成这才感觉出工资袋比以往轻了许多,打开一看,急忙放在桌上:“小柳,好像不对。”
“没错,接到通知,你工资就一千元。”柳亦婷说。
郭连成眼前一黑,心肺炸裂,咽了几口吐沫,把冲到喉头的怒骂吞下,两个指头捏着工资袋快步离开。
他一口气上了八楼,开门的手抖个不停,好像用错了钥匙,总也插不进锁孔。他抬起脚,想把门踹开,左右看了一下,见技术室的门开着,才收住脚。再开门时,工资袋落在地上,他一脚踏上去,用力踩了几下,接着捡起,掏出十张百元的钞票,想往楼下撒去,手臂抬起,试了几下不舍得松手。
这时,胡学峰上来,问:“郭厂长,做什么呢?”
“哦,胳膊痛。”说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严重变调,急忙背对胡学峰,走向另一个楼梯口,东倒西歪地下楼梯。到了七楼,一眼看见大会议室的门开着,泪水夺眶而出,委屈地喊一声:“董事长啊!你不该走的。”
他进了会议室,把工作袋倒在地上,掏出打火机,刚想点燃,身后传来郭孝芹的声音:“哎呀来,烧钱是犯法的。”
他扭过头,眼里射出仇恨:“你这样,有什么好处?”
“好,好——你烧吧,量你没这个气魄。”郭孝芹挖苦的眼神。
郭连成本来想烧一张,被郭孝芹的话一激,心一横,把手上的钞票全点燃,他举着,看着淡淡的火苗,痛苦万分:“董事长,这一刻才知道失去了你,柠檬酸将会变成什么样!”
郭孝芹在门外大声喊:“哎呀来,快来人啊,郭厂长在这里给董事长烧钱了,烧真钱啊!”
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郭连成手中的钞票燃去一半,双膝跪下,泪流满面,对着安南山遗体停放的地方不停地叩头。
外面的人围过来,郭连成面前只剩下几片透着人民币底板的灰烬。
人们大惊失色,说什么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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