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等你。”
从钟毓宫的主殿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了,院子内外点起了许多盏宫灯,暖黄的光线照着跪在殿前的几个孩子。这几人中,数烬殇的身体底子最弱,可他确是跪得最笔直的一个。即便这么久的长跪对他而言已属难为,可这个五岁的孩子仍旧固执地坚持着。
“唉!”楚哲昶长长地叹气,走到三个人背后,声音里满满都是疼惜和慈爱,烬殇骨子的倔强和不服输像极了自己,却又柔和的苏沁的那股子韧xìng,让人欣赏也心疼,“烬殇,进去看看你母亲。”
烬殇闻言,有些吃力地站起来,抬头看了看他父亲,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朝主殿里走去了。不多时,主殿里就传出了孩子的哭声,其间的夹杂着对母亲的声声呼唤及内心的孤独和恐惧的倾诉。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的而已,再怎么假装强悍也抵不过三年里没有母爱照拂的委屈和孤寂。这一朝,就让他尽情地哭吧。
满院暖黄的灯光映衬着楚哲昶消峭的脸颊,在明暗的光影映衬下,更显棱角分明,坚硬冷峻。然而,烬殇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地传入耳中,任谁都不免动容,更何况是他。楚哲昶觉得眼眶突然一热,火辣辣的,眼中似有亮光在闪,忙抬头看天,将就要流出的眼泪硬生生逼退了回去。余光却扫见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人,虽然还远,但那身形和走路的姿态,显然是楚游南。
“你们两个,都回去吧。”楚哲昶轻叹一声,打发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回去。
楚怀廉和蛰焱如蒙大赦,揉着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却也不敢表现得太雀跃,规规矩矩地往外走。等经过楚游南身边的时候,略停了停,“姑母!”“娘亲!”
楚游南看着两个孩子,在他们头上揉了揉,“记得教训,下次不许再打架,你们是兄弟,要互相照应。”
“是!”
“去吧!蛰焱,去找你爹。”
“是,母亲!”
两个孩子答应着,走出了钟毓宫。
楚游南叹着气,走到楚哲昶身边,轻声换他,“十六哥……”
“你来啦!”楚哲昶浅浅一笑,看在楚游南眼里满是苦涩。
“十六哥……”楚游南想说什么,可是刚一张嘴,泪水就模糊了眼眶。
“呵呵,游南不哭,苏沁一定会醒过来的,她舍不得我们,所以,我们要耐心,要等她。”
“……”楚游南别过脸去,不想让十六哥看见她掉眼泪。可是,主殿里烬殇的哭声和断断续续委屈的话语却一声接着一声的灌进她的耳朵,把她一颗心都揉碎了。
“游南,我要做件事。”
楚游南拭干眼泪,转回头望着楚哲昶,声音里还带着些哽咽,“什么事?”
“我要昭告天下,立苏沁为后。”
“……”楚游南沉默片刻,点点头,“你早就追封了她为皇后了,如今更正一次,正式册封她为皇后,也无不可。”
早在楚哲昶以为苏沁惨死在广清宫那场大火中之后,便吩咐司徒瑾渝按照皇后仪制发丧下葬,并追封为闽仁皇后,誓言除她意外,越皇宫永不立后。如今,闽仁皇后就是当年的轰动一时的熠王妃、曾经的广清宫人,也就是现在钟毓宫里昏迷了三年的苏沁这件事,已经算不得是什么秘密。世人在被二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及乾武帝矢志不渝的痴心感动的同时,也把这段感天动地的人间佳话传遍了整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女子们择选夫婿时,首先看重的都不再是对方的品貌家室,而是比照这乾武帝的痴情,希望能与这样的人相伴一生,若真能嫁与这样的人,即便一辈子贫寒又算的了什么呢?
“还有……”楚哲昶继续道,“后宫的嫔妃们,没有侍过寝的,都放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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