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一十七章 以诚纵囚(第1/3页)  庶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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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太子慢慢地睁开了眼,和衣坐起,他一动,身旁卧着的阮氏也被扰着醒了过来。

    太子拿过一方衾枕,见阮氏正睡眼朦胧地看着自己,便笑着温声道,“时辰尚早,外边儿的奴才还没吱声呢,你再多瞌睡会儿罢,总误不了晚上的宫宴。”

    阮氏醒过了神,“殿下,您……”

    太子将衾枕抱进怀里,枕头软绵绵的,将太子平日里看上去尖尖的下颌衬得稍显圆润了些,从阮氏的角度看过去,竟觉得太子身上生生地多出了一丝儿稚气来,“孤已经睡醒了,不困。”

    阮氏一顿,尔后柔声试探道,“殿下是有心事?”

    太子将半张脸埋进了衾枕里,听上去声音有些闷闷的,“没什么,”他说着,又抬起脸来,“是孤昨日读了一篇《隋书》,心中颇有些感悟,不过今日过节,去不得崇文馆,也就作不成文章了。”

    阮氏善解人意地笑道,“殿下勤勉,”她观察着太子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圣上知道了,一定十分高兴呢。”

    太子浅笑了一下,道,“孤记得,你初入东宫时,母后特意赞过你熟读经史,通晓事理罢。”

    阮氏一怔,随即立刻应道,“是,”她垂下眼帘,轻声问道,“殿下读得是《隋书》的哪一篇?妾身学识虽浅,但或许能为殿下闲解一二。”

    太子笑了一笑,道,“孤昨日,正读到《隋书》中的‘循吏’一节,此篇中有一人之传,孤初读,但觉了了;再读时,却另有兴味。”

    阮氏温声问道,“不知,殿下说得是哪一节?”

    太子抚了抚阮氏顺滑的发髻,“是那一节,‘王伽以诚纵囚’。”

    阮氏心下微微一松,抬眼看向太子笑道,“妾身记得那一节。”

    太子收回手,复抱上衾枕,微笑道,“好,孤便令你来说罢。”

    阮氏应了一声,道,“昔年隋文帝时,齐州行参军章武王伽奉命押送流囚李参等七十余人诣京师,行至荥阳时,王伽哀怜囚之辛苦,即悉呼谓曰:‘卿辈自犯国刑,身婴缧绁,固其职也;重劳援卒,岂不愧心哉!’李参等愧而谢之。”

    “王伽便令众囚悉脱其枷锁,遣散随行押解之卒,并与众囚约定曰:‘某日当至京师,如致前却,吾当为汝受死。’随即舍众囚而去。”

    “众囚感王伽之恩,如期而至,无一离叛。隋文帝闻之而惊异,召王伽入见,相谈甚久,赞其举为大善也。于是隋文帝悉召众囚,令其携负妻子入见,并赐宴于殿庭而咸赦之。”

    “又下诏曰:‘往以海内乱离,德教废绝,吏无慈爱之心,民怀奸诈之意。朕思遵圣法,以德化民,而伽深识朕意,诚心宣导,参等感寤,自赴宪司:明是率土之人,非为难教。若使官尽王伽之俦,民皆李参之辈,刑厝不用,其何远哉!’其后擢王伽为雍令。”

    太子笑道,“对,正是这一节了。”他抱着衾枕,稍稍歪了歪头,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孩儿气,“你且与孤说说,这一节有何可议之处?”

    阮氏大方地笑道,“王伽以身作保,感化流囚,又敬畏国法,执法从严,因此入载史册,自是自古未有之美德了。”

    太子笑了笑,道,“但孤却疑惑,李参等囚身犯重法,理应为那等桀骜不轨之徒,昔时王伽不过为齐州行参军,究竟凭何为恃,乃以死试一众流囚之诚伪?”

    阮氏一怔,就听太子继续问道,“且李参等囚至京时,定已然待配于有司,又如何能使隋文帝闻之而喜呢?”

    阮氏一时被问住了,“妾身以为……大约是事出偶然,最终又得隋文帝宽释,因此才被入载史书罢……”

    太子微笑道,“孤却不以为然。”

    阮氏滞了一下,柔声道,“不知殿下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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