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然。”
这时,姚世祉开口道,“有道是,‘学书当学颜’,颜鲁公书法卓绝,其人亦是一身凛然正气,昔年安史之乱时,反贼斩卢贞烈公之首,并将其首传至平原郡示众,颜鲁公见其首血流满面,不敢以衣拭血,而亲自用舌舔净,真可谓是铁骨赤心。”他转头朝文一沾笑道,“文大人作录时,可要仔细‘意在笔中行’啊。”
文一沾一边写,一边半开玩笑道,“仔细归仔细,可现下要摆一颗‘血头’在我面前,我可伸不出舌头啊。”
纪鹏飞扬了扬眉,“姚大人在暗指我为安禄山吗?”
姚世祉微笑道,“纪大人多心,安禄山为杂胡,纪大人却是实打实的汉人,我怎么会拿安禄山来比纪大人呢?”
纪鹏飞眯了眯眼,像是被窗外的阳光刺了一下,“是么?或许是我多心,”他的视线扫过屋内众人,“我还以为,姚大人方才是在意指东郡有卢子良一般的误国奸相呢。”
姚世祉笑了笑,转头对文一沾道,“文大人可得替纪大人记上这一笔‘挑拨离间’啊。”
文一沾伸手蘸了蘸墨,笑道,“记上了,记上了,”他复低下头去,“不过纪大人挑拨,应算作纪大人的不是,姚大人何必将‘离间’之言宣之于口呢?”
这时,向和畅忽而笑了一声,开口道,“文大人打的好主意啊。”
文一沾道,“我依言作录而已,何尝能打的什么好主意?”
向和畅道,“文大人这么说,又这么记,侧旁又有御墨供侯,这般阵仗下来,我与姚大人即使身担勘问之责,也不敢轻易开口诘问,更不敢胡乱塞责,每回开口之前,必得‘三思而后行’,如此一来,文大人的勘录活计,可不就轻省多了吗?”
文一沾笑了起来,他虽笑着,笔下却不停,“向大人这话说得,知道的,以为向大人是不满我躲懒;不知道的,还以为向大人是在暗指,圣上有意干涉御史台对此案的制勘呢。”
向和畅微笑道,“我并非意指圣上。”
纪鹏飞闻言一凛,就听文一沾笑着接道,“莫非,向大人是在暗指我干涉制勘?”
向和畅淡笑着摇了下头,也不管文一沾看见了没有,接着便侧过脸去,正视着纪鹏飞,微笑道,“话都说到这里了,纪大人现下,可愿与我们细说七夕节时上邶州兵变之事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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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子良是唐朝奸相卢杞
颜鲁公是颜真卿
关于“颜真卿舔血头”的梗
安史之乱,叛军攻下洛阳,派段子光送李憕c卢奕c蒋清的头到河北示众。
颜真卿担心大家害怕,哄各位将领说:“我一向认识李憕等人,这些头都不是他们的。”
于是杀了段子光,把三颗头藏起来。
过了些时候,用草编做人身,接上首级,装殓后祭奠,设灵位哭祭他们。
《新唐书》:贼破东都,遣段子光传李憕c卢奕c蒋清首徇河北。
真卿畏众惧,绐诸将曰:“吾素识憕等,其首皆非是。”
乃斩子光,藏三首。
它日,结刍续体,敛而祭,为位哭之。
后来,奸相卢杞掌权,他厌恶颜真卿,改授他为太子太师,罢免其礼仪使一职。
卢杞还多次派人探听哪一个方镇方便些,准备把他排挤出京都。
颜真卿去见卢杞,告诉他说:“你先父卢中丞(卢奕)的头颅送到平原郡,脸上满是血,我不忍心用衣服擦,亲自用舌头舔净,您忍心不容忍我吗?”
卢杞表面惊惶地下拜,但内心却恨之入骨。
《新唐书》:及卢杞,益不喜,改太子太师,并使罢之。
数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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