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在上邶州威边军原驻地找到纪鹏飞的时候,纪鹏飞正和司兵参军扯费用问题。
司兵参军在和纪鹏飞盘账,“纪大人,这朝廷拨下来的饷银就这么一点儿,现在又不准驯养豕彘了,靠那么几亩地实在养不活这么多张嘴。”
“工部派的人一来,又要军里往外拿钱拨人。纪大人,您得拿个主意,我知道您有为难之处,现在风声紧”
司兵参军看纪鹏飞瞪了他一眼,赶紧改口道,“实在是难以为继。”
纪鹏飞知道司兵参军的意思,刚出了这档子事情,朝野内外都盯着威边军,自然不能再抽木速蛮商人的“过路税”了。
连本来可以养的豕彘也不能养了,全军上下就靠着朝廷的粮饷和那几亩地吃饭,再加上工部派的工程得按上面“不浪费”的意思完成,军队里已经入不敷出了。
纪鹏飞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只能安慰道,“再等等,朝廷的抚恤银就快发下来了。”
这话他说得亏心,实际上纪鹏飞也吃不准安懋到底会不会批那份拨抚恤银的折子。
当然还有一件更加糟糕的事,一旦安懋批准拨抚恤银了,就等于把空饷账合上了,后面每个月拨下来的饷银就又少了一笔。
司兵参军心里也有点数,纪鹏飞这话实在安慰不到他,于是他换了一个角度,“纪大人,您得和罗大人c傅大人一起想想办法。”
纪鹏飞不语,司兵参军觑着他的神色,把话说得更和缓了些,“那两位大人也是明理的,自然知道如果厚此薄彼,不但纪大人难交差,就是落在老百姓眼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纪鹏飞道,“且缓缓罢。”
司兵参军还要再说话,就看傅楚朝这边过来了,他赶紧换了个语气,对着纪鹏飞背后的傅楚行了个礼,“傅大人好。”
傅楚道,“我是来寻纪大人的。”
司兵参军笑道,“哟,那正好,纪大人也正想去寻傅大人呢。”
傅楚道,“那还正巧。”
司兵参军一听傅楚这语气就知道有事,再一看纪鹏飞也板着脸,赶紧道,“那便不打搅两位大人说话了。”
说完,司兵参军就辑手离开了。
纪鹏飞这才转过身面对傅楚,“军中事务繁杂,还有许多公务未处理,傅大人且回罢。”
傅楚道,“我来,是告知纪大人一声,监察御史已返定襄。”
纪鹏飞道,“那位陶大人定是回去作‘灵乌’了罢。”
傅楚道,“陶大人走之前,说要弹劾上邶州吏治不清。”
纪鹏飞风淡云轻,“弹劾得对啊。”他顿了顿,“无论如何,这位陶大人总是尽责了。”
傅楚道,“纪大人既然明白,为何与陶大人针锋相对?”
纪鹏飞道,“各司其职罢了。”
傅楚道,“其实那陶大人说得并非全无道理。”
纪鹏飞道,“陶大人是言官,说出来的话怎么会没有道理呢?”他笑道,“只是他有他的道,我有我的理。”
“方才那陶大人在时,傅大人一言不发,想来是应该清楚我素来的脾性。”
傅楚深深地看了纪鹏飞一眼,“纪大人,你我虽不是一样的心思,可有一点相同,”傅楚一指被烧毁的军仓方向,“那便是护得辖下百姓c士兵平安。”
纪鹏飞突然笑了出来,“傅大人可真是高看我了。”
“我做官就是为了功名利禄c娇妻美妾c子嗣繁盛。我只会‘修身齐家’,比不得傅大人‘治国平天下’的抱负。”
纪鹏飞似是在说笑,又好像不是,“傅大人,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的‘燕雀’,可没有陈隐王的‘鸿鹄之志’。”
傅楚道,“纪大人虽无志,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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