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倒了，只剩我了，我可以拿出一斤黄金感谢你，但是必须宣誓保密。如果正在城墙上血战的士兵知道我们藏下他们的钱，抛弃了他们，你们一家都会粉身碎骨。”商人的本性就是贪婪逐利，有黄金拿，自然马上配合。

    到齐之后，我一数，九个人，于是把商人用刀一逼，让管家把他们全捆上，之后杀了管家，再杀掉全部九个人。先把开门机关所在的地毯掩盖上，再把他家里存水的牛皮水袋灌满，扔进密室，再扔了许多水果干肉，随即把密道入口的房间堆满干柴和衣物，点燃大火，钻入密道，反手把门关上。

    在底下都能感觉到温度，商人的家里应该燃起了熊熊大火，我这才仔细摸索这黑暗的密室。六个面都是石板，应该不会被老鼠突破，只要我不出去，还能出什么危险？我先喝了点水，然后开始打盹，满脑子都是恐怖场景，此刻的伽法城，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能灵魂出窍，就会知道，此刻伽法城已经成了修罗场，八千多守城士兵，两万多商人及家属，全部染上了鼠疫，地面上到处是暴毙的发黑的尸体，时不时有几只老鼠，在路中间飞奔，连空气都让人颤栗。蒙古人和这种剧毒打了一个冬天的交道，有了些心得，早就远远避开了。

    现在才刚过中午，染病的人们还没有断气，还在地上挣扎，不时有奄奄一息的病人，被老鼠或者乌鸦咬疼了，使劲地哀嚎几声，在这空荡荡的城里，显得尤其的可怖。一阵风吹过来，扬起了城头矗立的战旗，谁是胜利者谁又是英雄？

    老鼠是适应性最强的生物，哪怕人类再灭绝一百次它们也还在，这次蒙古人投放的主要不是尸体，而是尸体里面蹲着的老鼠，囫囵拿席子一卷，两个席子一捆，便抛入城去。我没见到老鼠，理所当然地去把尸体聚拢焚烧，却无意中把染病老鼠撒得满城都是。

    这才是几个时辰就全城感染的根本原因，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窝在石板“棺材”里，熬时间。可是，即便是熬时间，有那么好熬吗？我刚打了一个盹就被吵醒，一种密集的沙沙声，响彻了石板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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