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四章(第1/3页)  村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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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基因好,加上吃的好,一岁多的我成了小牛辛庄最高的牛,走路最快的牛,衣服最漂亮的牛(别的牛要么红、黄色,要么黑色,只有我一个是黄、白花相间的颜色)。麦熟和秋种一场不落,其他牛能干的力气活我都干了,且干的更快、更利索。尤其是轧场的时候,拉着碌碡我都能健步如飞,其他牛马都累的要吐白沫了(当然我也知道有些牛偷懒,喜欢用吐白沫来逃避劳动),我依然精神、气力十足。

    玉米长到膝盖高了,按照千百年来中国农民的标准生活,丁顺就应该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日子了,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有了我,丁顺花五块钱买了个耠子,我拉着耠子一个小时的工作量够丁顺拿着锄头耪地一天了。值得我自夸的是,高贵的马在长满庄稼的地里干活时,一需要主人用鞭子在后面督促前进,二需要戴上笼嘴防止偷吃,我却让丁顺把以前买的鞭子都扔在了角落里,再也想不起来用了;我还能控制住自己不对那绿油油的玉米叶想入非非,或者最多是想了,并未转化为行动。我爱劳动,也因为我知道丁顺对我好,他会把棒子秸筛的干干净净,拌上我爱吃的料,及时给我准备好水喝,不论冬夏。我豁地快也就解放了丁顺,让他有更多时间去收拾地里的黄瓜、卖黄瓜,往家里挣钱。

    有次看见一头单驼峰的骆驼拉车。骆驼可真高,一步迈出去也真长,难怪人类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心里好痒,好想和她比比谁走的快,可惜我们两个逆向走路拉车,没有机会比了。

    我跃跃欲试,终于等来了一次机会。丁彩的公公死了,捎来信儿说出殡那天需要丁顺套车拉着丁彩。我和丁顺一早就出发了,吃了午饭后套好了车就等着送殡。

    送殡时间到了,丁彩哭着“我那傻爹啊!”抱着罐子爬上了车,停了哭声小声地对丁顺说:“人家别人都是套骡子、马滴,你总闷套哩个牛车来咹?”丁顺说:“牛车总闷嗹?”丁彩说:“牛车不好看呗。”丁顺生气了说:“咱村里(女儿出嫁后和娘家人都还会称娘家的村子为自己的村,这样显得亲热)就一个马、一个骡子,我和他们关系又不总闷样,借不了;再说嗹,我也不会使唤骡子、马滴,我就是使唤老牛滴命。”丁彩说:“等会儿让人家都落下嗹,咱走到最后一个,好看啊?”丁顺说:“什么叫好看难看咹?咱也不见得就走到最后一个。”

    因为丁彩是长儿媳,所以灵轿后面第一个就是我拉的车,再后面是二儿媳、女儿等等人。送殡的路上,队伍走走停停非常有序,我始终紧跟灵轿压住第一个位置。回来的路上,我还是领头回,但是后面的骡子、马都小跑起来追我想抢占第一的位置。

    大花不发威,你当我是老白啊!我也小跑起来了,一路扬尘,让后面的人和牲口都睁不开眼。天助我也的是,土路非常窄,他们想从侧翼超车非得翻车不可。这样我保持第一名回了村,让丁彩获得了最孝顺的好名声(说实话我是怎么也不能理解第一个回来就是最孝顺的说法。真的孝顺不是应该在坟上多哭一会儿,最晚一个回来吗?)但是看样子这个第一也并没有让丁彩多开心,可能她介意的是牛,而不是快慢,就好像宝珠介意三喜非让马车接亲而不肯租汽车一样。

    回小牛辛庄的路上慢慢走,我流了好多汗,汗水流到眼角,杀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那个累啊!难怪有千里马之说,却没有千里牛之谈。想来不禁感觉有些悲凉。是否牛就是给穷人做苦力的,而马就一定趾高气昂地长在富贵家呢?

    六个多月后已经是秋天了,一场裹着沙尘的大风成了凉爽天气的先锋部队。丁顺用铁刷子给我梳毛的时候发现了小家伙在我肚里踢闹,就喊小涛。小涛以为有什么差事,吓得赶快跑到当街的拴牛橛子处,看见丁顺在笑才放了点心,说:“爸爸干嘛咹?”丁顺说:“你过来看看。”小涛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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