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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民拔出铁棍时,立刻给我带来了另外一种感觉非常清晰的疼痛,与开始时的痛完全不同,可我还是不敢动,不敢不配合。新民说:“行嗹,等着结唠嘎疤儿(结疤)就能戴鼻拘嗹。”丁顺慢慢松开了缰绳,我还是一动不动。小涛说:“还说不疼,你看小花儿疼滴都不动龛嗹。”新民说:“没事儿。”说完推了我一把,我就走回了牛棚。小涛又跟着进了牛棚说:“小牛疼滴都不吃草嗹。”新民说:“你要是掉一个牙也是当时吃不了东西儿,过一会儿就好嗹。”

    我卧下,小涛跟着我蹲下,心疼地抚摸我的头,他都不敢摸我的鼻子了。小涛说:“你要是人就好嗹,就不用穿鼻子嗹。”小涛说的这句话不完全对,后来他曾经跟我说他亲眼见过人也有穿鼻环的,我都可以想象出小涛当时的惊讶。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人穿鼻环是自愿花钱请人穿的,牛却是被逼的。

    小涛突然喊:“娘!娘!”秀兰从屋里出来问:“总闷嗹?”小涛说:“喃掉哩一个牙。”秀兰说:“我看看。”小涛就把一个牙吐到手上。秀兰说:“是上牙咹还是下牙咹?”小涛说是下牙,秀兰就把牙扔到房:“丁顺哥,喃爹选唠你,你干滴挺好滴就不干嗹。你不干唠,你看子墨这个揍相滴镇住唠啊?”丁顺说:“喝水。子墨镇不住不是还有壬贵哩啊?”新民说:“是咹,这暂都是壬贵滴天下嗹。他家又把老横弄下去嗹,以后都是他家滴天下嗹。他家是嘛出身咹?!”丁顺说:“这暂都不讲出身嗹,也不讲阶级斗争嗹。”

    新民说:“不讲阶级斗争也行,也不能把天倒过来咹?挨批斗滴人要是说唠算(做主),以后这批斗过他滴人还有好日子过啊?万一他们反扑哩?”丁顺说:“他翻不过天来。壬贵早就说过嗹,不翻旧账,他要是翻旧账也上不了台。”新民说:“以前老横活着刻是横,可是他出身清白咹。他一死唠,什么蛤蟆、老鼠滴都出来人五人六滴嗹。你那当着官儿刻,连老横都不敢这么横。你看着吧,你要是不上台、不管,以后不光大壮,连林原和书宸、福禄这样儿滴都得出来耍横。你和树武关系又不好,你能看着林原说唠算啊?”

    丁顺说:“老横那时候不横,是他才从哈尔滨回来,还有喃爹呆这里他不敢横。喃爹年纪大嗹,以后不在唠,他还给我这个面子啊?”新民说:“他给不给面子都不要紧嗹,他都死嗹。这暂大壮、林原和福禄就得冒头儿,还有梓松家,他们要是说唠算,还有咱滴好日子过啊?仗着喃爹还活着哩,咱再鼓动鼓动,把你选上来,把壬贵弄下去;实在不行,把子墨拱下去也行咹。”丁顺说:“我这不干哩都七、八年嗹,我也快往五十(岁)里转悠嗹,不想管这些个烂事儿嗹。这暂都是自个过自个滴日子嗹。”新民说:“照着这个样啊,过不了多长工夫,地主、富农就翻哩天嗹。”

    丁顺说:“这暂这日子吃喝多好咹,今年这卷子就得管够,敞开肚子吃也吃不完。以前刻是光荣,有多少人吃上饱饭唠咹?”新民说:“你忘唠你当民兵连长刻多威风哩啊?你那时候说‘来人,给我把地主牛大壮押上来!’多么让我眼馋咹。我比你小十啦(来)岁,那时候刻也就才十啦多岁,到这暂我还记得清楚着哩。”丁顺说:“可惜你总闷不入唠党咹?你要是入唠党,我就选你上台。”新民说:“喃爹不让我入党,也不让我当官儿,说这干滴都是得罪人滴事儿。”

    秀兰在屋里终于坐不住了,放下针线撩开门帘说:“是咹,你知道都是得罪人滴事儿,总闷还鼓动着恁丁顺哥干咹?”新民一时接不上话了,秀兰就接着说:“喃和恁都不一样,人家都有俩、仨小子,耍横耍出去唠,喃这个就一个小子,还是小孩儿哩。喃可不想让人们琢磨喃。喃对当官没瘾。”新民说:“恁是一个小子,恁不是还有仨侄子哩啊?这加起来就是四啊小子嗹,恁小德还这么胁(厉害),谁敢惹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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