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军失落地蹲在地上,木木地看着陈伟明老师。
陈老师的尸体用白布包裹,就停放在冯晓军面前,像为了惩罚他一般。
是陈老师救了冯婷,是他阻止了冯婷变成一具焦炭,他是冯晓军一家的恩人!
冯晓军低头看了看右手掌心,有一道细细的血痕,那是他刚刚用玻璃片威胁陈老师时所割伤的,冯晓军很确定,当时气晕了头的自己真的很用力抓紧那块“凶器”,为的是能多捅几下陈老师的太阳穴
冯晓军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那遗体——地上残留着凝固了的黑色血迹,遗体张着手臂,白布无法将它全部包裹,那僵硬的手指就像裹尸布那般苍白。
冯晓军缓缓地站起来,转身,行死走肉似的走着。
他走到一个花坛边,花坛里栽着五颜六色的月季花,清香扑鼻。
冯晓军却觉得那是纸扎的贡花,即将烧给死人的。
不过他可没心情留意这些花——陈老师!
冯晓军慢慢地并用力地把右手握成拳头,对着自己那蠢得无可救药的脑袋,不断地捶,狠狠地捶,就连舌头也被上颚齿磕破了——瞧瞧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是的,自己鲁莽得像个恩将仇报的混球!
陈老师死了,成了一具尸体,这也是冯晓军的一生中,第一次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接触了尸体。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把陈老师背下楼,虽然没了哮喘,不过他最后说了句什么,然后整个身体便一点一点的变凉
他想起陈老师的手指,很快就联想到被冻在冰箱里的鸡爪。
冯晓军突然拼命捂住嘴,既想阻止自己呕吐,又想阻止自己害怕得歇斯底里叫出声。
有脚步声,沙沙的响。
"冯晓君!"是玛丽,她说,"别偷懒,你陪一会爱丽丝,我得去趟厕"
冯晓君:"操你虾,别烦我!!”
他歇斯底里地大吼,甚至想呸出一口血痰,吐向玛丽,让那扰人的家伙出出洋相!
玛丽:“你舒服啦?”
冯晓军:“你刚才在陈伟陈恩师旁,翻他遗体,做什么?”
玛丽:“啊哈,我现在是不是也该说,‘操你虾,别烦我’!”
冯晓军:“同我说!!”
他的右手猛地抓向玛丽的脖子,不过此时的冯晓军实在是精疲力竭,跑起步来都跌跌撞撞的,玛丽轻而易举地就架住了他的双臂,大喝:“冯晓军!fuck!你想怎样?要我抱着你脑袋,唱着摇篮曲哄你睡觉?你该看看你的脸真是个疯子!”
疯子!
冯晓军也不挣扎了,身体渐渐软了,扑通一声,他沮丧地跪在地上。
是的,要不是自己这么疯狂,就不会
玛丽蹲在她面前,轻声说:“我已经听爱丽丝说了,你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你妹妹,好小子,那请你再次为了冯婷,振作点,你还得把她找回来,不是吗?”
冯晓军:“”
玛丽:“算你默认了,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陈伟明并不是死于爆炸,他死于创伤性气胸,应该,不,错不了,是762的狙击弹,弹头留在他的体内,比较浅,不过却使他肋骨骨折,刺穿了右肺,如你所说,他能熬到那会还真是辛运,不过他也太幸运了,幸运得连762的狙击弹也没有穿过他的身体,或者说,子弹是穿过另一个人的身体,才击中他的,这并非不可能,我这还有案例,如果你有时间听我念新闻的话,当然,他的身上也有许多爆炸碎片的伤口,但都不致命——真可怕,那逐渐窒息的过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翻他的尸体了吗?”
冯晓军大惊失色。
是谋杀!
他刚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一起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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