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关联的,就深入地查阅下去,便越发对这个并不为后人投入更多关注却于那个纷乱年代强立于西南一隅的帝国产生了兴趣。
“那么,方老对古成汉国一定很有研究了?”我问。
“他是研究古成汉国的专家,我认为,是我个人认为啊,称他是这方面的最高权威也不为过。”老树瞧着我,眼睛里突然有了些异样,说,“你也对成汉国的历史感兴趣?”
我微微点头。
老树的脸上浮起一层喜色,“要不这样,我把你引荐给方老,你们志趣相投,谈得来,可以一起做些探讨。”
我虽对成汉国历史感兴趣,却也没浓厚到深入求知的地步,本不想应老树,但见老树一脸热切的喜色,又不好推,就应允了。
和老树约好了时间,再转回头去看那一屋子如喧哗于市井般的笔友,瞧他们飞唾满空的自擂或互捧,便甚觉其恶俗难耐,早没了对他们的兴趣,就想离开,老树是个好热闹的人,不肯走,恰又来了一拨人主动搭话,老树就同他们火热地聊起来,我则无趣地闲呆了片刻,草草应付了那位组织者的几番盛顾垂问后,趁别人还在闹时,就悄然去了。
第二天,老树开车来接我,见了面就向我道歉,说昨天和别人聊得太投入,没顾得上我,我笑着向他解释我并不介意,并就走时没向他打声招呼致歉,他也哈哈一笑,不再提昨天的事,转了话题,向我介绍起方老的情况。他说,方老的老伴前些年去世了,如今独居,儿子是一家很有名气的文化机构的老总,忙得很,女儿是某院校的校长,也忙,都难得回家来看他,孙子孙女过去常来,如今长大了,也来的少了。
“方老家境不错,就是有些孤单,倒是我常去陪他聊天,不过,我们聊得并不很投机,他总说我不务正业,一个搞考古的,本应守着严谨和科学的信条,却整天写什么鬼说怪谈,故弄玄虚的东西,我不能驳他,只就嘻嘻哈哈地应付,他也知道我听不进去,可还是说。”老树说这些话时是带着一脸轻松的笑的。
方老家的房门是敲了很长时间才开的,与其说门是敲开的,不如说是等开的,老树轻敲第一遍后,直待到三分钟后才敲的第二遍,好在,门终于是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削瘦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被我第一眼注意的是老者顶在鼻梁上的高度近视镜,两块镜片把镜后的一双眼睛很恐怖地扭曲放大,乍一看到这双眼睛时,心脏会短时猛跳。老者衣着很整齐,上身穿着短袖白衬衣,衣领扣被很严谨地系住了,下身是一条深蓝色长裤,脚上蹬着的居着一双皮鞋,俨然是要登上讲台的装束,我想,等待这么长时间才开门,莫不是为了换这身会客的着装?多半是的。
进了门,老树便像进了自己家,一切不用方老招呼,全都是自己动手,似乎他成了主人,方老只需在一张藤椅上坐下即可。忙完了待客的一套程序后,老树这才坐下,把我的情况详尽地告诉给了方老,听时,方老瞧着我,微笑点头,很是和蔼,我于是也冲着他不断点头微笑。
“您对成汉国的历史感兴趣?”方老听完了老树的介绍,问我。
“是有兴趣,方老。”我回答,“大概是因为我对这段历史知道得太少,所以想更多地了解一下。”
“那么,你知道得有多少呢?”方老问。
“嗯”我努力地搜刮了一番所有所了解到的相关知识,说,“那应该是西晋政权建立不久,三国之一的蜀汉灭亡四十年之后,好像当时陇右地区天灾人祸,造成大量流民入蜀就食,蜀地官吏趁机对流民压榨盘剥,激起民变,书上说是流民大起义,然后,成汉国就建立了,那是一个由巴氐人建立的政权,嗯好像,那个时候,也正是五胡乱华的时候。”
方老用眼盯了我片刻,道,“你该不是那类狭隘的极端民族主义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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