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军像是怒波海浪,一波又一波不断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平壤城,西城遭受如此惨烈厮杀,其余三城却毫无任何动静。
高丽军卒不断冲向西城,最后又成了具无人过问死尸,街道两旁已经堆满了残肢断体,这些或是被流矢射杀的百姓,但更多则是刚刚登上城头就成了死尸的军卒。
无穷无尽箭矢,一波又一波无情收割着生命,高强度攻城,尽管只是一次又一次装模作样,可金朴秀还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驱赶着军卒起身抵御。
营州军一次又一次冲击,一次又一次被“强大”的高丽人击退,胜利欢呼,绝望惨嚎,一次又一次折磨着早已疲惫不堪的金朴秀。
本以为入夜后,那些该死的唐人应该回营休息,他们也好趁机大大喘息一口新鲜空气,可就是如此低廉的渴望也被石云力无情剥夺。
第二步军虽不如第一步军精锐,但也绝非中原各藩镇们的精锐牙兵牙将可同台争锋的。
惨烈战争像是没了尽头,白天厮杀,晚上挑灯夜战也要一定分出个胜负,而胜负的代价就是用无数生命支付。
一天一夜,石云力手下将勇几乎是轮番大战,在箭矢掩护下,登上城头次数越来越多,当然了,最后还是未能彻底占了城头。
人终究还是人,终究还是在强大打击下妥协,金朴秀,这位高丽王金朴英的亲弟弟还是没能承受住强大压力,还是趁夜带着百十骑、数千军卒逃出了平壤。
金朴秀是如此的凄惨,尚未逃出十里,人却已经死在了守株待兔的营州军卒们的手里。
金朴秀死了,纵然他是高丽的天纵之骄,成了没脑袋的死尸也就没了任何一丝一毫价值。
金朴秀地位特殊,死了就去死好了,对弓手双方没太大关系,但是金朴秀趁夜逃走的消息,却造成了更加严重后果。
当金朴秀逃离的消息传来,本还果决坚守的士气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坚固的平壤城更像是被人抽了筋骨,再无一丝一毫生机气息……
平壤城终究还是未能在营州军强攻下坚守三日,与此同时,庞龙数十大船强攻长口镇,欲要截断平壤城后路,阻住汉州高丽援兵。
谁知长口镇尚未夺得,平壤城就已经彻底沦陷。
杀戮是这个时代的主题,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东征军得了平壤坚城,打开了最为重要的高丽门户,就是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
残杀不是目的,尽管石云力一次抓了数万精锐、强壮俘虏,蚊子再小那也是块肉。
此次交战,营州东征大军大获全胜,仅牛羊马匹就有数万,所获俘虏更是不必多言。
李思钰此时不在平壤,也无法知道平壤城具体情况,但他对此并不是太过担心,他不相信手下大将会败给了那些懦弱高丽人。
短短时间内,三院接连犯下了两次重大失误,对此他给予了足够重视,政务院、资政院他未去碰触,时间太少,他还没如此之多精力,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监察院,监察院的监察百官功能绝对不能丧失。
李思钰一连三日坐镇监察院,将几年来所有卷宗分门别类整理了一番,并且调动大批飞鱼卫参与其中,审理的公堂更是一直大开。
匆匆来往的飞鱼卫,一摞又一摞被放到了他的桌案上,已经快要将他埋没了的卷宗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散落到地上一般,但他还是未抬头去看一眼,只是低头翻阅卷宗审理的最后判决。
监察院审理大堂颇为威严,正中摆放着一张书案,两侧各有数张小几,李思钰坐在正堂,无数卷宗都快要将他彻底掩埋,两侧又岂能少了文吏书佐?
马伯聪缓缓走入大堂,身为监察院院正,李思钰梳理监察院不法之事,作为监察院院正就该远离避嫌,可他还是今日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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