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的矛盾早已经根深蒂固，哪是他人三言两语就能调解开的。

    事到如今，两家人也不记得究竟是为了什么争吵。万婆子坚称苏氏教坏孩子，不孝不悌。老苏家的人认为万婆子故意为难儿媳，不慈爱子孙。

    然后，好不容易消停的场面又有点儿失控。

    万老头降不住万婆子，就任她在那死咬着五年前的那件事，还有刚刚苏氏跟她争吵的事，与苏家争执不下。

    万老太太全程不出声，也不跟人说话诉苦什么的，就那样笑吟吟的看好戏，还拉着急上房的万小臣一起坐着。

    苏家那一边，是全员开火，谁也不愿自家家出门的姑娘被人说得这样不堪，更对五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你说我大姐不孝，你又是怎么当的老人？我那外甥女才出生，你就张罗着分家，原因是我姐姐光顾着干地里的活计，不帮你做家务。分家之后，你看着我姐姐地里家里一把抓，你就恼了，骂我姐故意惹你生气好分家。可是当初我姐姐给你们做饭的时候，是你嫌弃的她做得不好吃。”

    “还有还有，你们的大孙子，你那样喜欢的大孙子出生，你为了跟我姐别苗头，竟生生忍住不让家里人帮忙带一带。他才刚刚学会走路，正是爱四处乱跑的时候。那时候落到水池里边差点淹死，你们只怪我姐姐看不好孩子。请问，她当时刚刚怀了孩子，又得喂猪种地，忙都忙不过来呢。我姐夫呢？他在镇上当个小账房，银子没往家里拿，脾气还大得很。你们凭什么全怪我姐姐。”

    “我大外甥摔断了腿，我姐夫没能往家里拿银子，我姐去跟你们两老借。可你这个老婆子是怎么说的。你说孩子摔摔打打的正常，随便养一养就好了。你们那些银子，是要留给你们家老三上私塾科考用的。结果我大外甥那腿差点就废了。”

    “这都不算什么，你们大儿子我那好姐夫居然在镇上跟人眉来眼去，还回来跟我姐吵着要和离。你们当时是怎么当的老人？你们不怪你们儿子做错，反倒怪我姐姐没能尽人妻人母的责任，还要休了她。”

    提到往事，苏氏再也忍不住趴在苏婆子身上哭得不能自抑。老苏家更是义愤填膺。

    当年他们之所以隐忍没闹大，是真担心大闺女跟大女婿分开，到时候苦了三个孩子。

    如今又将话说白，那也是为了三个孩子。他们不能让自己的闺女被人指摘，连带三个孩子也被人指点。

    老万家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很通情达理，但被人当众这么指责，他们也会难堪。哪怕他们在那件事上也有自己的理由。

    万婆子极力辩解，梗着脖子说：“你们敢说你们姐姐不是故意跟我们斗气，就为了分家？别说我们不肯为她带孩子，当时我们一碰孩子，她跟我们急，这事村里的人都能作证。我那大孙子摔断腿，难道我们真不愿给他治？我求神拜佛的，还走了三个村寨去求药，结果你姐姐嫌弃那是神婆的偏方不肯用，我怪她了么？你说你们姐夫当时不着家，那还不是你们姐姐爱闹。你们姐夫每次回来，你姐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总能将我大儿子气走。你们说，他能不找别人？”

    这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敢有所偏向。最后两家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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