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炳宏吓得不轻，拉了万秀秀进了屋，关上堂屋的门，进一步逼问。

    “爹啊，我都说了那是我自己折腾造出来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要不我带你去亲眼瞧一瞧？”她试图解释。

    结果说不通，万炳宏开始跟她说大道理，还讲律法。

    “爹，律法上可有说，民间造纸要判刑？还是说造出来的纸不能卖？”万秀秀反问。

    万炳宏摇头，说：“并无。不过朝廷规定，只有朝廷书局的人才能私下设坊造纸，民间私造者若没取得相关资格，是要受罚的。还有啊，那纸是这么容易造的？朝廷不给你方子，你凭什么造得出来？”

    “我这不就造出来咯。现在还只是造出了草纸，要是我再折腾个几年，说不定还能造出更好的纸来。”万秀秀不以为意道。

    私下里卖点草纸，又不是印书用纸，更不是市面上的宣纸什么的，朝廷哪会管这个呀。

    再说了，她以后真造出了纸，就给自家人用，还给那些穷得用不上纸的人家用，又不是卖，朝廷也不能管她。

    “你你你”万炳宏气得说不下去，干脆叫苏氏进来，“她说是在连大爷那院子里折腾出来的，要不我们去看看？”

    “什么？她竟然敢去连大爷那院子？这丫头还真是啥都不怕啊。”苏氏惊得差点就往门外跳。

    连大爷那房子不吉利这事是附近村都知晓的，谁知这丫头竟然在里边倒腾出了草纸。

    “这丫头该不会中邪了吧？”否则好好的闺女怎么会这么大胆，还越来越不像样，一点他们万家的女儿样也没有。

    万炳宏阻止苏氏往这方面想，拉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勒令万秀秀待屋里，哪儿也不能去。

    不亲眼瞧一瞧万秀秀所谓的造纸地，他不愿相信万秀秀口中半个字。

    他就怕万秀秀被人利用，然后走上歧途。

    院外，苏氏的声音微有些惊悚，哀求似的问万炳宏：“我们真去那个院子呀，你就一点不怕？”

    “怕！”万炳宏斩钉截铁，但他随即又说，“怕也要去，事关我们一家生死。”

    万秀秀听着两人的声音越走越远，就从屋里出来，背了篓子出门。

    反正草纸她是卖定了，又不会真犯法，她有恃无恐。

    那些针对民间私自造纸的条规，针对的是那些恶意抢占市场，以哄抬价格，或是故意低价出售纸张，好打击官家市场的不良作坊。

    她这点纸，别说是扰乱市场了，就是想在水面打出个水纹都难。

    万秀秀脚步不停的出了村，突然感觉身后有尾巴，便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好守株待兔。

    万天潇跟万天俊从芭蕉树后走出来，发现前方竟没了万秀秀的踪影，便着急的问：“哥，咱现在怎么办？”

    “走吧，姐在前边等着我们呢。”万天俊无奈的摇了摇头，牵着万天潇往万秀秀躲藏的方向走来。

    万秀秀呼哈一声从藏身之处跳出来，看着被吓得愣愣的万天潇，得意的走在前边。

    “走咯，上街卖纸，姐给你们买包子吃，还买煎堆。”万秀秀信心十足的走着。

    身后的万天俊更是惋惜的摇头，说：“姐姐肯定一张纸都卖不出去。咱们镇上用得起草纸的人家不多，人家更喜欢在杂货铺买。买了杂货铺里的东西，能搭草纸。”

    这话，说得前边的万秀秀一个趔趄，气恼的嚷嚷：“万天俊，谁让你瞎说大实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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