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生气的嗔一眼顾清越，蒋老夫人收回手，把两人的手握到一起。

    “人生如关卡，没到那一步，即便知道有那么一个存在，也毫无意义徒增烦恼。”粗糙的指端摩挲着年轻的手背，“这么多年来，你们也知道，时机该到的时候，奶奶也不会跟你们打哑谜。”

    “这次小凡凡会选东南亚，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那么，该说的早晚还是要说。”声音压抑，隐隐有种喘不过气的沉重。

    蒋老夫人仰头紧闭双眼，下巴划出冷硬。

    “陆一凡。”

    “顾清越。”

    二人认真用力的盯着蒋老夫人的侧脸，没有说话，在心里默默的应声。

    “今天我以一介普通老人沐德睿的身份，请你们帮我。”

    一字一顿，缓慢而郑重。

    低下头，左右看一眼。

    眼中浑浊了精明，茫茫然酝着雾气。

    “找回我的丈夫，蒋爱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次，我绝不接受所谓的骨灰盒，绝不。”

    陆一凡背脊猛地一震，整个人被迎面砸来的信息惊到失魂落魄，面色煞白。

    胸中一片惊涛骇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反观顾清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是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

    见此，蒋老夫人不由老怀宽慰。

    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孩子，是不同的。比起她，强得太多。

    “奶奶，我需要做什么。”理智得一针见血。

    闻言陆一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还是没有忍住，寻求一句确定：“爷爷他”

    蒋老夫人并不觉得陆一凡的反应让人失望，在这件事情上，他能自制到这般田地，已经很不错。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陆一凡糊涂了。

    “我不知道。”蒋老夫人直截了当的答道，“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有种直觉，他没死。”

    当年的事情顾清越知道的不多。

    其实蒋老的死讯，是由蒋叔带回来的。

    当时的蒋叔已经身受重伤意识模糊，东南亚那边的蒋氏分支负责人在蒋叔醒来后，告诉他这个消息。

    别说蒋老夫人不信，连蒋叔在苏醒过来得知噩耗的第一时间，也是硬撑着伤势冲到现场。

    然而能找的地方，分支负责人已经派人找了个遍。

    除了一具尸体，什么都没有。

    那个年代，除了特征辨认，哪里会有什么指纹分析和dna鉴定，更别提牙科学方法。

    如果在国内，或许还能让蒋老夫人去亲自辨认，又或许做个血型分型鉴定

    偏偏在尼泊尔，偏偏那具尸体被破坏的容貌难辨，鞭长莫及的蒋老夫人，得到消息的时候，拼命让蒋叔想办法把尸体带回来。

    然而事与愿违，异国他乡，很多事情由不得蒋氏说话。

    分支负责人和蒋叔在勉强辨认出衣物和随身物品后，不得不将尸体火化，才顺利带出来，回到国内。

    骨灰到达国内的消息不胫而走，蒋氏内外一片动荡，蒋老夫人根本来不及去辨别真相，也没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一头扎进蒋氏的混沌中，再回首已经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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