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任茗圈指吹出一声悠长的唿哨，站在他身边的是进门找人找半天的那俩好友，拢手做喇叭状，大声喝彩。

    他们在捧场，更多的是，发自肺腑的真心佩服。

    有了三个人的带动，全场很快尖叫欢笑，呼声如浪般卷上房顶。

    似是觉得还不够热闹，站在台上一直没吱声的陆一凡，伸手招来家仆，端起一杯香槟，一手插袋往前走了两步。

    众人见陆一凡走到顾清越旁边，微举酒杯示意有话要说，喧闹势头渐低。

    “晚宴前奶奶在书房这么叮嘱我，‘小凡凡呀，你陪丫头下去。记住啊，今晚她是女王，你是骑士，要好好护驾’”，捏着嗓子模仿老夫人的婉约，形神具无，却惹得几位老人忍俊不禁。“就这样，一整晚我在好好扮演骑士的角色。”

    “一点表现的机会没有就不说了，到头来还被奶奶当礼物送出去。还生怕她疼爱的小丫头不满意，恶意不正当经营，说什么一经送出概不退货。”语气故意装得可怜委屈，引得台下一众太太们掩嘴笑。

    插在裤兜里的手抽出来，比了个耸肩：“别的不说，我这么帅，怎么可能会被退货呢？”

    “这个骑士当得很是亏本，可是奶奶还在盯岗，我也不好罢工。”见铺垫的差不多，耸肩的那只手顺势落在顾清越的肩头，气势蓦地犀利，“那就说句骑士责任范围内的话。”

    “很简单，有我陆一凡在的一天，就不存在单挑的事情。”

    微顿声，补充道。

    “欢迎来双打。”

    语毕，鸦雀无声。

    别说台下，连台上的蒋老夫人都感到意外。至于她的内心旁白，顾清越觉得还是不让大家知道比较好，这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老太太。

    至此，顾清越认为自己彻底获得陆一凡的信任，嘴边勾起一抹狡黠弧度，柔声提示道：“此处应有掌声。”

    氛围瞬间被推得更高，除了小部分仍心有不甘的人，几乎每个人都送上了最响亮的掌心。

    男人们为陆一凡的豪情霸气喝彩，女人们为台上同样出类拔萃的两个年轻人钦羡。

    陆一凡淡淡看着身侧神色自如的顾清越，若有所思。

    一个有着过目不忘且精通唇语的天才，一个在蒋家蛰伏多年突然浮出水面爆出惊人实力的养女，一个被奶奶指明必须成为她蒋家孙媳妇出初长成的少女。

    这就是顾清越。

    这真的就是顾清越？

    陆一凡隐约觉得，今天他和众人所见所闻，不过她的冰山一角。

    他记得蒋老曾经跟他这么形容过蒋老夫人。

    如果不是为了蒋老，她必然不会是如此平凡的一个老太太。

    蒋老夫人，是个走一步棋，同时，精确计算铺设好之后百步棋的人。

    一个个砝码像是一张精密织就的蛛网，悄无声息，带着致命危险。

    如今这致命的杀网，被交到了他陆一凡的手中。

    他不知道蒋老夫人到底怎么想，但是无妨，他只需要知道，蒋老夫人对蒋老爱得深沉。

    而她，是决计不会做出任何对蒋氏有负面影响的事情，更不会伤害蒋老最疼爱的孙子。

    陆一凡忽然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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