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已经抵得过我刚才所拾起的所有的小枝的好几倍了,把这一根大的加上那堆小的一起搬回家,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村人们有个规矩,捡拾柴禾是自由的,但是不论是谁,如果有砍伐山上的新树枝的,就要罚款,罚款的金额视情节而定。一般情况下,罚款的数额大体相当于所砍树木价格的十倍。
村里的穷汉老四曾经就因为乘晚上砍了一棵小树,准备回家当柴烧,结果正好遇到了村长,村长叫住了他,说是要罚款,老四说没钱,结果村长就带了村委的人和民兵去了老四家,硬是装够了米面和小麦,抵够了罚款的钱,村长收来了米面之后,也不统一收到村里,立马着人叫来村里的洋狗伯c李二叔等几个独居无子女的老人,当着村人的面就把罚来的物资全部分给这几户人。老四看着自己的粮食就这样没几个小时就进了别人家的口袋,一下子哭了。但是,至此以后,村里没有再敢砍树的了。
我看到的那根大杨树枝,已经只剩下了一些干燥的树皮苦苦支撑着,这样的树枝拉了下来,是不会被处罚的。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走近了一些想要再看看清楚,免得拉下来之后又惹出祸端,要再被村长抓住了,那就给哥哥添麻烦了。
于是,我朝着大杨树下走,大杨树下并不是草地,而是一个山洞前长出的许多灌木。
我右手拿着镰刀,一步步踏着灌木走过去,大狼狗在一旁警戒,忽而东忽而西,我不知道它是在为自己能跑能跳海阔天空而兴奋还是因为它已经感觉到了山上四面八方的敌情。
我笑它是一条傻狗,继续拨弄着挡在身前的树枝,就走到了大杨树底下。
我又走了一圈,看了整个的枯枝周围,确认这根枯枝果真已经完全枯死之后,就准备动手。
我把镰刀别在腰带上,用右手拿着绳子的一头,奋力往枯枝甩去,等到甩上去的绳子的那头已经绕着了枯枝掉下来后,我把绳子的两头紧紧抓住,然后站到了枯枝正下方的斜对面,看准方向,待到枯枝被拉下折断落地时,我就朝着看好的方向跑。
我使劲一拉,枯枝应声折断,我歪着跑了几步,待到枯枝已经落到了地上,我一看,不禁自语道:“果然就是一根已经死去的枯木,只是一直还傲立于大树之上,不忍舍去昔日的绿意罢了。”
突然间,又想起昨晚的梦,想到大狼狗关于灵魂的解说,不觉想到:不知道草木有没有灵魂呢?如果果真有,那草木的灵魂得在这些不能动,只能静静站立着,随着季节变化着自己的颜色,显示出自己的欣欣向荣和衰败枯萎的颜色而已,相对于动物来说,它们也真是够凄惨的了。
不过转而又想:草木有情,只愿将颜色芬芳献给大地人间,尽管不能动,不也就少了动物的奔波和烦恼吗?这样看来,不也正是它们的幸福所在吗?
我及时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不愿再继续纠结动物灵魂和植物灵魂究竟哪一种更加幸福哪一种更加苦楚。
我用绳子重新把大杨树牢牢捆上,正待将之拖到空地之上时,却看到一直耳朵长长的灰色兔子从灌木中蹿了出来,就要往山洞中跑去。
我一下子喜出望外,急忙大叫:“大狼狗,快抓住它,快抓住它”
我的声音一起,大狼狗如风一般扑了过去,我都不知道它是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才开始行动的还是在它我叫它之前它已经嗅到了什么因而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从我眼前掠过,几乎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大狼狗就用嘴叼着野兔跑到了我的身前。
我示意大狼狗到空地上,自己也丢下了杨树枝,走到了空地上。
定睛一看,只见野兔在大狼狗的嘴里兀自瑟瑟发抖,我惊喜着从大狼狗嘴里接过野兔,然后用绳子捆住了它的两条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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