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了一些,和他聊起了一些村人们平常并不经常说起的话题。
其实我更想要的,是检验自己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明白一个哑巴的语言和内心。
我问他上学上了几年,在学校都学会了写哪些字,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能不能准确地算出包含了加减乘除的数学题。
福贵有时候很激动,有时候又面露难色,有时候表现得十分尴尬,我知道他是会写自己的名字的,也学了不少字。
但是具体是哪些字是不能尽数知道了,只知道诸如大山大河c大王山c天王角之类的村里的地名他无疑是会的,但是包含了加减乘除的数学题他就不会算了,写一篇关于自己父亲或者哥哥的作文他也表示十分为难。
我知道自己是能大概了解了他的“喔喔”声中所包含的含义的,那些变换着音调和字数的“喔喔”声,有些代表了惊喜,有些代表了忧郁,还有愤怒c痛苦等等不一而足。
然而此刻,我心下却也大惊:人家说只有不正常的人才能了解到一些非正常的声音或者图像的含义,如此说来,难道我竟然也真是不正常的人了?
那么,医院的医生和村人们对我“疯子”的论断和称呼,竟然也就有了那么一些根据和道理了?想到此处,心中又升起了浓烈的哀伤来。
我站起身正准备下山回家,给福贵打了个招呼,准备就此离去。
然而,刚起身准备跳下天王角,就听到一阵呜咽之声传来。
一细听,能大概分辨出那是一个女人的抽咽之声。
福贵也听到了声音,和我对视一下,又看看有些阴霾的天空,眼神中现出了一丝恐惧之意。
我明白他心中所想,关于大王山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有一则就是关于大王山闹鬼的故事。
传说在侠盗李大王之后,大王山后来掀起一股新的强盗,这股强盗不同于李大王那般劫富济贫,而是无恶不作。他们欺男霸女,劫人钱财,不论贵贱贫富,只要被他们遇上或者盯上了,一律都是他们的板上之肉。
他们还丧尽天良,将强抢而来的民女奸杀于大王山的山洞之中。
受辱而死的那些女人,冤魂不散,就在这大王山中化作厉鬼,于无月之夜伺机报复。
终于,她们的冤魂杀光了曾经凌辱她们的盗贼,但是因为阴间鬼杀害了阳间人,尽管是报仇雪恨,却也罪责难逃。
于是,阎王判决这些冤魂不准投胎转世,只能长长久久待在这惨死的山洞之中,等待罪孽被赦免之后才能轮回转世。
这个故事也经村人们代代相传,并经不断改编,越加恐怖瘆人。于是,村里几乎所有的小孩,曾经都听闻过这大王山女鬼的事,晚上也很少有人敢上这大王山来。
我看了一眼福贵,不禁觉得好笑,说道:“就算是女鬼,也不敢在白天出来害人,上次你半夜放牛上山,女鬼也没有把你吃了,现在光天白日,女鬼又怎么会找到你呢?”
福贵并不觉得我说的全对,他有些夸张地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着满布阴霾的天空:“喔喔,喔喔喔”
我明白他的意思,回答道:“就算是阴天,就算天空中满是乌云,但也是白天,女鬼是不敢出来作祟的,况且,你也没害过她们,她们找你干什么?”
说完我不再理他,丢下手里拿起的柴禾,循声走去。
福贵不敢一个人留在原地,只得亦步亦趋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拨开密林深处挡路的枝桠,我和福贵一步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我下定了决定要看看,这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待到走到一片开阔地,地上都是些枯萎的黄草,凝神一听,只发现那阵哭声就是从这片开阔地正前方的石洞中传来。
我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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