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改曾经的健硕,日渐消瘦。终于,在一个夜里,父亲停止了呼吸,撒手人寰。
我来不及接受父亲已经逝去的事实,我傻傻地看着哥哥忙前忙后料理着父亲的后事。
整理遗物c挖掘坟墓c跪请亲友帮忙等等所有的事,都只有哥哥一个人在忙。
而我,就像一个透明的鬼魂,傻傻地不带情感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父亲已经躺进坟墓里,躺进那个小小的土堆中时,我才如梦初醒,泪流如注。
村人自此以后更是将曾经的赞誉和夸耀变成了同情,别有用心者c曾经的嫉妒者更是不折不扣的指点,竭尽挖苦c讽刺和落尽下石之能事。
我的罪名有间接气死父亲的凶手c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终于得到了报应c祖坟没埋好注定成不了才之类。
更有人对以上罪名和理由不甚满足,挖空心思,旧事重提,猜测起曾经算命先生不愿意说出我的命数的那些话。
最广为传播版本是:当时算命先生不好直言,所以说要好好听家长的话,最后可能会成才,既然是可能,那也就是有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既然是听家长的话,那就是要听父亲的话听母亲的话听兄长的话,但是我一向不去母亲的坟头拜望,也不把自己的哥哥放在眼里,更是逼迫父亲买了一辆摩托车,不够体谅父亲的辛劳,那也就谈不上是听父亲的话了。
还有另一个版本是:我应该读大学就读大学,不该去招惹一个官家小姐,原本我就命薄,受不起官家小姐的福,于是注定什么都会失去。
我十分佩服村里人的逻辑思维,也为我自己曾经低估了村人的想象力而懊恼不已。
他们能根据一些基本的事实和道听途说的信息自行加工处理,然后用想象力呈现出我整个的悲剧人生的起源来,也实在是能人之所不能,的确是有过人之处的。
面对村人的毫无根据的批评和指点,我一开始也听进了心去,然而就是因为听进了心去,我就头痛欲裂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抱着头从家里往外面跑,在街道上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吼叫,痛苦,实在太过痛苦,我只能用叫声来宣泄掉身上的痛苦。
然而,就是因为好几次在大街上大喊大叫,于是,我是“疯子”的故事,就再次作为关于我的最新的新闻,在村人们添油加醋的想象和口口相传之下,成为了我今后许多年都贴着的标签。
后来,我慢慢冷静下来,我不再去理会村人们的种种说辞,十多年以来,一直也不愿再去理会。
一方面是自己一想得多了头就痛得厉害,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对那些添油加醋毫无依据的村妇之言产生太多的兴趣,那样会降低了我的格局。
慢慢习惯了不去想过多事情的我,只想在已经注定了的模糊和混沌的世界中继续做当下的我自己,我想,这大概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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