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一日,就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师父一日!她的余生本来就只为他一人活着!
越云泽忽然一阵揪心,这话为何听来如此熟悉?
我那身怀六甲的妻子呢?她当下怎么样了?
越云泽猛然清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的是一张精雕细琢的花梨木榻,上悬薄纱撒花帐子,榻边一对白玉兰漆花小几。边上整齐地摆着两张靠椅,都搭着素白撒花椅搭。
一对高几上,摆着茗碗瓶花。靠窗边的长案上,文房四宝墨迹未干。
窗边摆着同样白玉兰漆花的大柜,旁边靠着梳妆台。上面梳妆的用具不多,却都无一例外地摆放整齐,一如当年在九重天上彼岸的房间那样。
屋里飘散着白玉兰的清香,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这显然不是他和郁儿的那个家!
越云泽喘息片刻,轻轻推开彼岸的手,挣扎着摇摇晃晃下了地,要出去找苍郁。
腿一软,几乎跌倒。
“师父,你看你根本就走不动!你需要休息。”
彼岸扶他坐下,流着泪扑进他怀里:“师父,这一世,无论如何不要再离开彼岸了,好不好?”
师徒禁恋,一直让越云泽所不耻。
当初彼岸爱他爱得惊天动地,却从未成功拨动他的心弦,他也从未碰过她一根汗毛。
但此刻,作为一个已不再拒绝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他终于能感受她的切肤之痛,为她对自己多年不灭的深情所感动,“情”不自禁搂了搂她。
对,“情”。
凡人与修为之人的区别,全在一个“情”字。
因爱生忧,因爱生惧,若离於爱者,亦无忧无惧。
人人都有情,修为之人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剔除爱恨,与情的诱惑不断进行斗争。
越云泽已将七情六欲逐渐捡起,因而有了牵挂,有了同情,有了思念,有了担心,有了自责,有了惋惜......
也正是因此,才被敌人握住了把柄,利用苍郁给他下了离人毒!
这回,越云泽没有推开她,反而还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发。
自己这一生,至少欠了两个人。
越云泽和彼岸谁都不知道,这是师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相拥。
“师父,从前你好似一座冰山,如今,徒儿终于感觉到你的温度了。”
师父的回答却并非应景的浪漫:“彼岸,为师同你一样,已是凡人之躯。”他顿了一下,在这样的场合,后面的话有些不忍出口,但终归还是要说,以免彼岸越陷越深,“不过,为师已娶妻,且......近日她即将临盆,是以,为师必须尽快回去。”
“啊!”
彼岸狠狠闭了一下眼睛,轰然一声,听到自己的心从高空急坠地面,碎成米分末的声音!
一夕之间,仿佛又死了一次。
几十年,几百年,她付出了名声、付出了生命,可还是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
做师父时,他心里装的是天下;做凡人时,他心里装的是妻子和孩子,从来没有她的分毫立足之地!
......坠下九重天后,彼岸死了,
到了鬼界,转世成了漂泊的魂魄。
魂魄可以自由出入凡人的梦境,但对成仙之人的梦境,却束手无策。
她游荡了很久,终于遇见了许苍郁的梦。
虽然很多凡人的梦中,都曾出现过九天云仙的仙姿,但显然,这个苍郁姑娘的梦境,与众不同。
进入到她的梦里,就仿佛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面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繁华,有着可能千万年后才能进化得到的文明,有天上飞、地上跑、水里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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