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子齐的事情，我很对不起。”

    师父没有接话，但是我看到他浑身都在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的确，是我们这次失策。”

    “失策？”师父坐起来猛地一个巴掌扇在青贞师伯脸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根本就没想到。

    “失策？那这几十年里，你告诉我，你们到底失了多少次！”

    师父捂住自己的脸，但是眼泪却在指缝之间流出来，的确，他憋坏了。

    “真的，很抱歉。”

    青贞师伯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她眼泪也掉下来。

    “关山六杰，死了三个，一个皈依佛门，一个苟活于世，还有一个遗憾一生。”师父看着天花板，眼泪还是不停的往下流。

    “我第一次认识老娄，那时候我还不叫他老娄，那时候就和我刚见到阳子那么大，从那时候我们就一起，生死经历过，苦难也熬过来了，转眼间我们都快成了百岁老人了，可因为修道，我们的身体没有老的不成样子，可也是因为修道，我们背负了太多，我们不是修道者，我们就是道士，看似解救众生苦难，实际上最苦的，是我们自己。而我们万千人中又有几人最终才才能真正的悟透世间之真理，使自己永存飞升，可，永存于世间，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师父是在感慨自己的一生，还是在质问青贞师伯这一切都是为何，青贞师伯也无法回答这些问题，眼泪只是不停的往下掉。突然青贞师伯就扑到了师父的怀里。

    “潘有为，如果当时我们只做一对普通的夫妻，我们会不会现在就不用这样了？”

    师父沉寂了，他没有回答青贞师伯的这个问题，只是抱了一会儿青贞师伯，便松开了。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又是颓废般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师父的手机响了，师父看也没看，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电话又响了，师父又挂断了。电话又响了，师父干脆将手机放在杯子里，然后将茶水灌满杯子，手机终于不发出滴滴滴的声音了。

    紧接着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潘师父的徒弟吗？”

    “没错我是。”

    “那就正好了，娄局长的徒弟回来了，你还是去看一下吧，我知道他的脾气，我怕他把整个隐局炸了。”

    我心里一惊，心说我还没做好准备怎么安慰万雷，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赶忙出了屋子，到了大厅，没想到闻山居然在用金刚咒拴着万雷，万雷身上电光环绕。

    “闻山，到了，你放开我！”

    我说：“泛放开他吧。”

    闻山点了头，手上的手印松开，万雷如同脱缰之马，冲到二厅，一脚踢开内室的门，紧接着是师叔办公室的门。

    终于他冲到这具黑棺面前，停下了。他浑身都在颤抖，我无法想象他是何种心情，他向来是一个面对一切都非常冷静的人。

    万雷的牙齿磕磕绊绊，终于喊出了那句：“师父。”他浑身瘫倒在地上，甚至都没有力气打开棺材板，我将棺材板打开，他这才看到师叔。

    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确，他一定也是憋了很久了。

    他用拳头捶着地面，捶到骨头都露出来，他嘶吼，他咆哮，他泪洒满一地，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对于他的情绪，我想，只能有不断的发泄才能解脱。

    他嘶吼哭喊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他企图将里面师叔的尸体拉出来，但是被我拽住了，他想找出师叔的灵魂做最后的道别，我说，让死者为安。不知为何，我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那个一个正经严谨的师叔和吊儿郎当的师父是一对绝好的搭配，可是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哭着哭着，万雷身上就不正常的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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