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巨轮压在官道上,滚滚骨碌声淹没于嘈杂的市井。 南宫朱雀端坐于车内,那双平日里冰冷如惊蛰的眸子轻轻闭合着,双手轻放在膝上,外罩着一件蓝色的绸缎锦袍披风,宽大的帽檐镶着金边,笼罩在头上,整个人显得更为肃杀沉寂。 “主子,快到东宫了。” 车旁,敏敏骑马测行,在窗沿低声禀报。 南宫朱雀不发一语,却悠然敞开一双冷眸,瞥了眼放于左内的那绸黄绢。 今日一早,皇帝往关押他的寺庙给他下了圣旨,要他回东宫禁足十日,以作反省。 虽不知是如何皇帝的态度起了翻覆地的变化,前晚分明还声言要将他赶去大宗寺尽罚,今日又只是简单的禁足便算了。 他现在脑内还太乱。 而且,也不知元惊鸿此时如何了。 “敏敏。” 南宫朱雀拉开帘子,沉声唤道。 “主子您吩咐。”敏敏一拉缰绳,将马驭近了马车旁。 “那女人去找过慎亲王?” “是。”敏敏想了想,“不过,姑姑回来后讲此事应是慎亲王妃一手策划,而后今日一早她便与赵晋比我们先回宫了。料想是去找了皇后娘娘。” “母后?” 南宫朱雀一挑眉,嘴角微微张启,似乎抽了口凉气。 东宫正厅中。 一名姿色清秀,细眉薄眼的女子,靠着桌边,粉紫色的苏绣丝裙匐在脚边,额上的坠妆轻轻的晃着,即使竭力让自己清醒些,可午后倦意依然袭来,她就那么半撑着,微微打起寐来。 身旁的婢女双儿心疼的劝道:“郡主,先回了歇着吧。许是卫王在宫内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又或许,他此次不来东宫呢?” 许是脚有些麻了,微微有些吃力的借着双儿的力才站了起来,她不发一语,在厅中走来走去,才皱着好看的眉,慢慢的摇摇头:“不会的,向来璟哥哥回朝都是在太子殿下这的,我还是等等吧。” 而此时,赵晋已带着南宫璟和昏迷中的元惊鸿走道直接从东宫后门进了书华院内。 “赵晋,你将下人全数遣走,本王命军医为这个姑娘治疗。” 南宫璟将元惊鸿放在床上,眉眼微皱,上下扫了她一眼,而后吩咐道。 “是!” 赵晋也不耽误,出门便将院内的下人全部遣去了别院。 刚要关门时,方嬷嬷却端着一盒食从外进了院中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太子呢?” 老嬷嬷眼神一亮,往屋内望了一眼,没见南宫朱雀身影,元惊鸿又这幅姿态回了府,猜想大概也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便问道。 “嬷嬷,姑姑在宫内受了伤,好在遇见了刚刚班师回朝的卫王爷,便与我一起将姑姑送回了东宫。” 方嬷嬷点点头,看了那湖蓝色的背影一眼,道:“那我这去命人将卫王爷之前居住的画苑收拾出来。” “对了,太子呢?”方嬷嬷回身之后,又转回头,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题,只是眼神里的浑浊消散了几分。 赵晋移开了眼神,缓缓道:“主子被圣上罚了,这会子应该快到大宗寺了。” “大宗寺”方嬷嬷猛地睁大了眼。 她心里犯了嘀咕,突然惶恐万分,似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是大宗寺?皇上怎会将他罚去了大宗寺?” “这”赵晋踌躇道:“具体我也不知。” “方嬷嬷!” 正在两人交谈时,前院来了个婢子,提着裙脚飞快的跑了过来,草草的给赵晋福了一福,然后就在方嬷嬷耳边低语起来。 方嬷嬷眉一扬,点点头,道:“知道了,好生照顾着。” “是。” 赵晋还未发问,方嬷嬷便大声往屋内唤道:“卫王爷!乐安郡主在前厅等了您很久了!” 南宫璟缓缓回头,注视了方嬷嬷一眼,随后闭了闭眼,露出一副麻烦至极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本王知道了。” “咳”床上的人咳嗽起来,南宫璟回头,正好对上那正转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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