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风寒地冻,江筠睡到半夜,换了两次热水袋,暖壶里的水都已经没了,她的脚趾还是冰凉的,在小腿肚蹭来蹭去,不但没有把脚趾头蹭热,连小腿肚都有点麻麻的象要抽筋的感觉。
这个时候,她格外地想念陈援武。
有她的老武在,被窝里一定是火热的,她的心一定是踏实的,在这个时候早已进入了梦乡。
算没有睡着的话,她的老武一定会发现她的不适,会亲亲她再问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她的老武,一定不会让她提心吊胆手脚冰凉到半夜。
成串的眼泪滑落枕边,泪水浸入枕芯的吧嗒声,猛的把江筠从恍惚惊醒。
江筠捂住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用手掌抹掉了眼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不能流泪!
思念能让人变得脆弱。
脆弱会让人变得不堪一击。
江筠开始努力让自己进入工作预备状态。
在工作组的首次会议,江筠只汇报了下午出行的经过,以及看望秦时月的过程。
她故意省略了自己跟宋健宁的对话。
这个时候,不宜节外生枝。
她只是有点担心宋健宁那一方面,会不会向秦时月夸大她的病情。
按照严立新的说法,秦时月会倚老卖老,非常难搞。
那么,秦时月会不会拿她的病情做章呢?
又或者,她以退为进,先拿自己的病情做防卫?
江筠仔细回想着宋健宁给她按头部时的手势,不知不觉的在自己的头按了起来。
试了好几回,除了胳膊举累了手指头变得冰凉以外,她的脑海里没有出现任何画面——原主的记忆和原来时空的记忆都不在线。
门外走廊出现了轻轻的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惊呼声。
那是半夜里忽然见到一只老鼠和见到一个人影才会有的惊吓声。
江筠侧耳细听,等着外面的声音变平静。
缪海平过来笃笃地敲门,声音急促而焦虑:“小江,快醒醒,小江,不好了,不行了!”
江筠蹦起来,一边答应着一边用急行军速度穿好衣裳开了门:“谁不行了?在哪儿?”
缪海平带着哭音:“小江,快,快,林姐晕过去了!”
气温太低,林瑞芳的身体太虚弱,身体的创口疼痛,半夜里爬起来吃药的时候,由于晕眩而跌倒在地,等缪海平听到声音跑过去看时,林瑞芳已经出现了休克。
江筠一马当先往前冲,一边告诉缪海平:“我给林姐做急救,你去叫步组长他们起来?”
时间不等人,必须同时做好准备。
江筠手指冰凉,已经没有办法去摸林瑞芳的脉搏,只能伸手去摸林瑞芳的颈动脉。
林瑞芳猛地一颤,眼睛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语调微弱:“疼……”
江筠很沉着,把林瑞芳的胳膊绕到自己的颈后,咬牙一使劲,把林瑞芳从地扛起来:“不用担心,我们马送你去医院。”
他们住的这个老式别墅是木头地板,在三楼还不至于寒气透骨凉,多待一秒钟对林瑞芳的身体多一份伤害。
还好她受过训练,当卫生兵要扛伤员,那些给她们练手的女兵都是新兵连个子最高体格最壮的,新兵连长当时还嫌她们动作慢,真要战场的时候,一个男兵最少都一百四五十斤,还有二百来斤的,她们这点的力气连人都扶不起来怎么行?
步森远严立新噼里啪啦跑来,不好意思进屋,只站在门口问:“小林怎么样了?”
江筠半蹲在床前扭头答道:“失血过多休克了,要么送到医院去打针,要么要请医生带着药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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