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清抬头看去,微微行礼作揖,“儿臣给父皇问安。”
李修远走到桌案前,看着画中的女子,身形轻盈,美目流盼,他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李幼清道:“父皇还记得她?”
李修远道:“怎会不记得,她是你娘亲。”
李幼清苦笑:“只可惜儿臣却不记得了,对于娘亲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八年前。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残忍,九岁那年生了病,就连对她唯一一点印象也记不得了。”
李修远闻言,沉默许久,这么多年来,父子二人总是如斯沉默。他有他的苦衷,他有他的恨意,所以大多时候二人也不常见面。
梁芳道:“太子殿下,其实皇上很是关心您。”
李幼清只是笑笑。
“今天我来看你,只与你论父子,不论君臣。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好儿子,一个父亲,一个好丈夫,甚至一个好皇帝。可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李修远立在窗前,听不出言语中的感情,他又道:“你恨她吗?”
李幼清也立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恨。”
李修远有些错愕,他这个儿子对谁都十分温和,虽然心底总是怀揣许多心事。可是当他亲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恨字的时候,他也是骇然不已。
多么简单的一个字啊,恨。
李修远道:“你恨了她多久?”
李幼清道:“十八年。”
李修远闻言,又是一惊,他从不曾了解过自己的儿子。他一时也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自责。不过总归他的儿子不像自己那般,敢爱不敢恨,幸好是这样,以后也不会为情所困。
忽而,李修远叹道:“其实我也恨她,恨之入骨,恨不能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在你之上还有两个哥哥,都死在她的手里。”
李幼清闻言,久久不能回话。李修远道:“可是我更爱她,因为爱,我只能选择如此。清儿,你若是恨她就恨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幼清错愕的看着他,李修远却道:“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吧。从明天开始,你每日来奉天殿与我一起执政。”
“梁芳,回宫吧。”
梁芳高声道:“皇上起驾。”
二人走了之后,李幼清却久久不能平复。他心底还是惧怕的,因为无权无势,空有太子之名。可是眼下李修远却以父亲的关系和自己说话,又让自己协助他执政。这是说明他看开了吗?还是默许我与万宁儿之间的斗争?
李幼清站立窗前,暗自思忖,就连田福进来他也不知。田福把药碗搁在了桌上,又走到他跟前,“郎君,先把这药喝了吧。”
李幼清看着药,不由皱眉。田福笑道:“郎君还是老样子,还是怕苦。”
“帮我备点蜜饯吧。”李幼清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田福立马拿出一包蜜饯来,“早就给郎君准备好了。”
“田福,你说他这是算什么意思呢?”
田福道:“您是说皇上?依奴才之见,他即便再爱万氏,可你总归是他的儿子,也是咱们姜国的太子,将来的皇帝。”
李幼清叹了口气,田福道:“太子是担心自己无法掌控朝政?”
“连你都看出来我的担忧?”
田福道:“您可以与太傅商议,想必贾太傅会给您指点明路的。”
自张家一事之后,朝中也是满城风雨。皇帝下令彻查此事,因而朝中的官员皆是人心惶惶。一旦出了事情,必然彻查,这一查,往往会将他们以往的一些记录也查出来。
李修远下了早朝之后就让李幼清去御书房等他。李幼清自当太子以来,也暗暗培养了几个得力的人才。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与自己一直交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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