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莱肯对童年的记忆,是在父母无尽的吵闹,和妹妹的哭泣声度过的。
身为研究员的父亲,出身于平凡家庭的母亲。
母亲不满父亲一心投入研究,为了研究而疏忽和家人的交流。
父亲则是一味的将全部精力和时间都砸进研究中去,在修的认知中,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极少回家,即便是回家后也是闷头就睡,除了睡觉和吃饭外的时间都在进行研究,没有理会过家里的任何人。
“有无可无”“噪音根源”“家庭暴力”。
这是他对他童年时代的总结,也是他仅剩的印象。
不,不是没有印象,是他不想回忆自己的童年。
这个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在他们兄妹9岁的那一年,支离破碎。
导火索是因为一些生活琐事,父母之间的争吵升级成了家庭暴力,平日积累下来的矛盾和不满一并爆发了出来。
他带着妹妹躲进房间,一起坐在床上,互相握紧对方的双手,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这次争吵的结束。
如果是平常的话,争吵很快就会结束,母亲会走进房间安抚他们兄妹,带着他们去外面玩耍吃饭,直到很晚才回来,为的就是躲避父亲。
但是今天,他们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母亲,只有楼下传来的,各种玻璃被打碎的声音,父亲的怒吼,母亲的哀嚎,仿佛在告诉他们兄妹:噩梦永不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家里也静了下来。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接近,修下意识的抓紧了妹妹的手。
母亲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修吃了一惊:母亲的衣服和裙子被撕烂了,嘴角溢血,身上也有多处淤青。
还有那止不住的眼泪。
母亲就这样静静的流着泪,朝着他们兄妹走来,静静的抱住了他们。
修鼻子一酸,泪水差点绝提,但是他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留下泪水,但是他记得那一天他冥冥中感受到的某种预感。
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
几天后,在餐桌上,母亲和父亲宣布了一件事:离婚。
啊,原来是这样。
修的内心出奇的平静,妹妹则是看着他的眼睛,像是想从他的眼中,读懂他的想法,确认他的想法。
他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他内心深处一直都知道,这个家迟早会散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最后母亲没有争取到他们兄妹的抚养权。
他还记得父亲来接走他们的那一天,妹妹抓着他的衣角,问他:“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哥哥?”。
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妹妹。
他也很迷茫,失去了处处照顾他们的母亲,和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们的父亲生活,会有怎样的未来?
“没事的,爸爸会照顾好你们。”
父亲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摸着他们的脑袋。
那笑容让修作呕。
这对兄妹的童年,就在这里划上了句号。
“凤,没事的。”
坐上轿车后,修在妹妹耳边轻声说道。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兄妹都在一起。”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妹妹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不明白这是在安慰她。
但是她仍然对着自己的兄长,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是一个淡淡的笑容,但是在修的眼里,胜过世界上的一切。
从他们被判给父亲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了孤儿。
无论是修,还是凤,都明白这一点。
那一年,是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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