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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兰感受到尸鬼的尖牙带着凄厉的风刺向他的后颈。

    他刚刚才刺出一剑，虽然没尽全力，但此时身体本应换气蓄势，而尖牙就在身后向他刺

    来。他想要强行低头躲闪，但失去了喘息的机会，全身的肌肉在顷刻间酸疼起来，身体如铁铸般沉重。

    已经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身体迟钝着，来不及挥剑，来不及躲闪。

    但他却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因为他这时能听见很多声音：尸鬼的咆哮，尸鬼的脚步，自己身后的尖牙刺破夜风但这个声音很熟悉，穿越所有的喧嚣飘进他的耳朵——是马蹄声，熟悉的马蹄声，迅疾却又沧桑，淡然却又雄壮，踏出这种蹄声的马就像是历经百千战场的老将，身体随时光缓缓衰朽，心中却如猛虎长啸，又如江河不绝。

    沉雄的马嘶从侧面滚滚而至！罗兰只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在身后展开，像是从空中扑杀的猎鹰！装着蹄铁的前蹄当头打下，那个想要从后面撕咬罗兰的尸鬼在一瞬之间被打倒在地，它发狂地惊叫起来，而惊叫又立刻归于平静。马蹄踩碎了它的颅骨，此刻它已然是一具真正的尸体。

    他转身，或者说无须转身，他就能喊出这匹马的名字。

    “北辰！”

    独眼的老战马仰天长啸！那一瞬遍布整个草场的尸鬼都被压制，它们不可抑止地压低身子，看着这匹漆黑如夜的战马扬起前蹄，雄壮的头颅望向灰蒙的月，发出震慑一切的吼声！它们不敢冲锋，甚至不敢站直身子，站在那儿的仿佛不是一匹马，而是君临一切的帝王！

    然后它微微低头，看向罗兰，仅剩的那一只独眼比天上的繁星都要璀璨。

    “北辰！”罗兰惊喜地叫着，他手撑马鞍，凌跃上马。像是应和他似的，北辰落下前蹄，踩出雄壮的战鼓！

    罗兰驾着北辰，他很久没见过北辰全速狂奔的样子了。这匹老马仿佛回到了它最辉煌的岁月，它的蹄声滚滚如雷，身姿磅礴如山。它每一步都是高高跃起，又雷霆般踩下，把尸鬼踩在脚底。它像一把绝世的利刃，斩开前方汹涌的狂潮，把所有尸鬼甩在身后；后方的尸鬼追不上它，连风也追不上它。

    “就是嘛，最好的骑士，就应该骑最好的战马。”魔鬼甜魅的声音萦绕在罗兰耳畔。

    罗兰愣了愣，然后感觉到肚子上传来了冰凉纤薄的触感——小魔鬼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身前，两只小手轻轻扶着北辰的脖子。

    他忽然间有些慌乱，风扬起了梅菲斯特散乱的黑发，发梢带着甜魅的香味扫过他的鼻尖。梅菲斯特依然只穿着那件薄薄的纱衣，轻柔温润的后背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简直就像直接贴着他的肚子。

    “喂——你上来做什么？”他断断续续地说，不自然地把屁股往后挪了挪。

    “哼！忘恩负义的家伙。”她转过头，紫色的眼眸哀怨地瞪了罗兰一眼，“你亲爱的北辰可是我帮你找来的哟，我自己上来坐坐，还不行吗？”

    “你找来的？”

    “是啊是啊！”梅菲斯特开心地点头，“你以为我穿成这样是为了干什么呀？就是为了贿赂这里的马倌，帮你把你的宝贝马儿牵出来啊？”

    “贿赂？”罗兰重复了一遍，他看了看前面的梅菲斯特，看到轻纱下若隐若现的后背，看见暴露在夜风中的匀称的手臂，心里忽而“咯噔”一下，然后他不由自主地把头扭向一旁。

    “怎么贿赂？”他低声问。

    “别乱想啦。”梅菲斯特轻松地挥了挥手。

    “哦哦。”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如果罗兰这时在喝水的话，他大概会一口把水喷梅菲斯特一身但他没有，所以他在马上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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