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何塞也看向王，看向那个躺在床上的青年，他手里握着王国的权柄，裹住全身的白袍和纯银的面具向外溢散着圣洁的威严；但此刻他又只像是一个病中的青年，枯瘦c孤独又落寞。

    圣城之王，独行于黑夜中的荒原。

    “我，就是伯利恒。”

    圣何塞忽而一惊，王的声音依然不大，但却不再飘渺了。壁立千仞的威严从青年的身上奔涌出来，像是凛冽千山，像是千军万马，像是宏大的海潮！

    “我是圣城的王，圣地的守护者，迷途羔羊的引路人；此刻黑夜侵袭，狼群肆虐。迷途之羊惶惶不可终日”王的声音很淡，像是诗人讲着古老的故事，却又透着山一般的力量，“在我死之前，我会把狼群杀死，我会将黑暗驱散；在我死之前，我会让太阳升起，我会让神的晨曦重新照耀此地，万世不绝！”

    他的声音如利剑一般斩断。窗外响起吃食腐肉的枭鸟闪动翅膀的风声。圣何塞的目光朝向窗外，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展翼而去，像是寂夜里奔走的幽灵。这些枭鸟原来一直停在王宫的露台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这时它们走了，在黑夜里不着痕迹。

    3

    “前些日子德莫莱团长和敌人的杀手遭遇了。”圣何塞说。这时他坐在桌子前面，今夜他和王聊着伯利恒城内的近况，已经聊了许久，最后聊到了这件事。

    “不是遭遇吧。”国王躺在床上，头轻轻动了动，大概是摇头的意思。

    圣何塞看着王的眼睛。国王浑身上下几乎只有那双眼睛能够自如的活动了，那双眼睛里映着烛光，像是湛蓝的深海里燃着火，仿佛能看穿一切。

    “没错，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夜里的烛灯，等着黑暗中的飞虫集群扑向他。”

    “然后把那些飞虫燃尽？”

    圣何塞顿了一下，“是的。”

    “让他去吧。”国王微微抬起一只手，又放下了，“活过那么长的日子，一生都在战斗的男人，这是他这辈子最后的一仗了吧。让他去打吧，我们只能祝愿他打得漂亮。”

    “但是他现在孤立无援。”圣何塞摇头，“线索太少了，在没有确定线索之时，他不可能率领圣殿骑士团展开什么大规模行动，他是一个人在打这场仗，他是在自焚——在黑夜里孤独的燃烧。”

    “你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不帮他？”王淡淡地问。

    “并不是质问，只是在询问这样的可能性。”圣何塞说。

    “你，检视过那些杀手的尸体了吧？”

    “是的。”

    “结果怎么样。”

    “疑点不多。”

    “那就告诉我不多的疑点。”

    圣何塞顿了一下，“唯一的疑点在于那些死去的人，真的不像是刺客。他们每个人，都只像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小市民——不只是相貌上平凡。您知道的，王。我能通过看一个人的手来推定他的职业，但我检视那些刺客的手，他们中的人有的应该是搬运石料的劳工c有的人应该是纺织厂的工人，有的人应该是烤面包的厨子——但那些手没有一双像是握剑的手。用这些没有经验的人来当杀手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德莫莱怎么说？”

    “按照他的说法，这些杀手的配合很成熟，动作也很老练，并不像是毫无经验的新手。所以我最近一直没想明白”

    “不用讲了。”王忽而打断他。

    圣何塞愣了愣。

    “到目前为止和我想的都差不多。你有没有想过这二十个刺客平常都隐藏在什么地方？”

    “皇后区吧，他们看上去就像在皇后区做工的人。其中还有三四个夜精灵，应该是在皇后区。”圣何塞说。

    “没错，他们平常都应该是隐藏在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