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确认一下吧，雪诺大小姐，你——是想让我留下来是吗？”

    雪诺抿着嘴唇不说话，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整个黎兰公国再也找不出来有资格当我老师的人了。”

    “这个理由不成立，你不是一定要个家庭老师或者说，你应该更情愿没有人当你的家庭教师，这样你就能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感兴趣的事——譬如说画画什么的。”

    雪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想干这份工作呢？”

    “我，是个好人选吗？我来这儿第一天割了你的裙子肩带，第二天把你整个拎起来又扔出去，像个没开化的野兽一样站在花海里嚎叫——经过了这些事，你还放心让我住在这儿吗？”

    “可救了我的也是你吧？”雪诺淡淡地说。

    “什么？”

    “我是说在花海那儿救下我的，也是你啊。”

    罗兰顿了一下：“不c不完全是我。要说的话麦克宾卫队长那一枪才是你能获救的关键。”

    “麦克宾是繁冬城的卫队长，保护我是他的职责。但你呢？你完全没有这个义务。”

    “我”

    他嘴巴张着，却没再说出些别的。最后他苦笑着叹息一声。

    “其实因为那是骑士先生的信条吧”抱着膝盖蜷缩在罗兰脚边的艾拉忽而抬起头来，脸上还是有淡淡的红晕。

    “艾拉”

    “谦卑(huility)c诚实(h一nesty)c怜悯(passi一n)c英勇(val一r)c公正(jtice)c荣誉(h一n一r)c精神(spirituality)c牺牲(sacrifice)对于骑士先生来说，这是融进了血液，镌刻进灵魂的信条。所以当雪诺小姐遇到危险时，骑士先生甚至不会考虑就会去救您，这是灵魂和身体本能的反应。”

    “艾拉”

    这下罗兰和雪诺都像是不会说话一样瞪大眼睛看着艾拉了。

    艾拉愣了愣，脸颊忽而像燃烧一般发烫了。

    “抱c抱歉！”她失声尖叫，“就c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吧。”她立刻又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罗兰和雪诺面面相觑。

    “你的女孩说话很有深度呢”

    罗兰埋着头苦笑了一声：“大概因为这孩子小时候很喜欢读骑士小说的。”他轻轻拍了拍艾拉的后背。

    “我觉得她说的很对。”

    “随你怎么想吧大小姐。”罗兰靠在椅背上揉眼睛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告诉我，你那时为什么要那么大声地咆哮”

    “为什么？因为我让威胁你那人跑了啊。”

    “可你应该第一次见到他吧？”雪诺接着说，“你和那个怪人有什么很深的仇怨吗？”

    罗兰神色凝重。他望着她，淡淡地叹了口气。

    “黑弥撒教团，听说过吧？”

    “那个把魔鬼和欲望当作神明来信奉的邪教？”

    “是啊，就是他们。”罗兰点头，“七年之前，我的老师——一位杰出的骑士在和他们的战争中死去。”

    雪诺没说话，艾拉也屏住了呼吸，抬头静静地看着罗兰。

    艾拉这才发觉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到罗兰说起自己的过往。这时罗兰的脸坚硬得像是石头，嘴角却微微抽搐着，像是在回忆的泥潭里挣扎。

    “老师死的时候我还小，没能帮上忙。在那之后，黑弥撒教团就好像消失了，而我也一直在寻找复仇的机会。昨天那机会来了，我却眼睁睁看着那机会溜走。”

    他埋下头，不自觉的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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