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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马厩的门口，艾拉就听见了一个低得像呓语的声音：

    “快吃哟，我们家北辰最乖了。”

    “再吃一口，我们家的北辰还要长得更结实些哟——”

    “来c喝口水，别噎着了哟——”

    她顺着声音往前走。马厩特有的恶臭不时钻进她的鼻子，她不由得用手把鼻子掩住，同时把怀里的布包捂得更紧了些。

    脚镣的声音惊动了马儿们，那些健壮的战马抬起头来，从围栏里伸长脖子注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还不时发出了轻微的嘶鸣。艾拉被他们盯起了鸡皮疙瘩，她怯怯地看着这些马儿们，侧过身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那呓语般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的步子渐渐轻快，继而几乎是小跑起来，像是有一点小小的激动。寂静的清晨被有些冰冷刺耳的脚镣声打破了。愈来愈多的马儿被惊醒，它们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脚上带着镣铐，却又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在它们低矮潮湿的居所里轻快地翱翔着。斗篷轻轻地飘在在女孩身后，黑色的面料上洒着从顶棚的小孔里漏进来的晨曦。

    终于，走完一个狭长的过道后，她向右手边看去，在十五步开外的地方，她看到了那个在呓语的人。

    罗兰换了件灰色的长袍。乳白色的晨光从木板的缝隙中渗进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温柔的光芒中。他半蹲在那儿，左手上捧着一捧燕麦。那匹叫做“北辰”的战马把嘴凑到了他的手上，伸出舌头将燕麦卷走。它黑色的皮毛光洁发亮，看上去应该是刚刚刷洗过。他还在低语着哄马儿吃东西，像是在哄一个很小的孩子。

    艾拉直直地立在那儿，轻轻喘息着。

    “骑士先生”她轻声呼唤罗兰。

    “艾拉？”罗兰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c我给您带了一点吃的东西来您出来之前也没吃东西吧？”

    她走近，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布包，轻轻地把布展开，里面同样是一个散着麦香的圆面包。

    “噢，谢谢。”他微笑着接过了面包，“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他三两口吃完了面包，又从腰间取出水壶灌了一口。

    “你早上吃过了吧？”他嚼着面包问道。

    “吃了的。”

    “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

    “吃饱睡好就行。”罗兰点点头，“那你现在回去等等我？我喂完马马上就回来。”

    艾拉没挪动脚步。

    “骑士先生您亲自照料马吗？”

    “是啊。”说这话时，他已经又捧起燕麦半蹲在北辰面前。

    “我c我来帮您吧！”她试探性地向前跨出小半步，“您的伤还没好完不是吗？”

    “不用不用。”他嬉笑着摇头，“它以前是我老师的马。从我还是随从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照料它，算起来已经有十几年了吧。”他的目光在战马的眼睛上凝滞了，“我和它，都习惯了。”

    嚼着燕麦的战马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嘶鸣，像是在赞同罗兰的话。

    “可照料战马，不应该是不应该是随从的任务吗？”艾拉不解地问，“为什么您成为骑士后还亲自照料它呢？”

    “没人愿意当我的随从咯。”罗兰轻描淡写地说。

    “嗯？”

    艾拉这才意识到罗兰好像的确一直是一个人，不像自己读过的小说里的骑士们那样，一旦出门，周围必定有一个甚至几个随从前呼后拥。

    “贵族老爷和孩子们大都看不上我这种小骑士，觉得跟着我混没什么前途。平民子弟我也懒得收，从最开始教他们成为合格的随从也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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