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三日后,常年处于南方的野利娥敏对雪的玩兴也过了,终于忍耐不住这样严寒的天气欲想尽快赶到距离中安城六十里外的月支驻扎营地去。
萧珩的马帐中突然探进一颗明艳夺目的小脑袋。她一瞧里面只有他一人,室中木檀轻幽的淡香缈袅渲开安静凝神的气息,烟霞缭绕中,他倚坐榻上,玄裘披氅映衬其俊颜更加的清冷。手把玉盏,面前桌案上放置着一盘正在进行中,黑白交错的棋局。一个人的厮杀,孤独的博弈。
“我可以进来吗,萧珩哥哥?”话音未落,她人早已坐落在胤珩的对面,闪着清亮的眸子盯着他宛然一笑。
“雪赏得如何,公主?”一声熟悉的萧珩哥哥,他没有办法对着这样的脸孔继续寡淡冷然。
“嗯,看来人真得要多出来走走。困于一方,固守一事,便不知这天下究竟有多大,亦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心能够容纳什么。”
她随意的几句话让萧珩执棋之手在半空停下,抬眸注视她。萧珩这个年纪虽常年打仗,但官场上不懂些风花雪月也是难以混迹。这些年各样的女子也见过不少,但是野利娥敏还是会落在他的心上回味一番。
无论是高贵的皇族公主,端庄的官家闺秀,清潋的书香红颜,包括妖娆的勾栏美人,但凡是个女子是绝对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来。虽地位阶份不同,但她们只能困在那赡丽宏肆的一方,被礼教所束缚,无力也无法挣脱。但野利娥敏是一个极端的特例,这些年来他还是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女子像她那样敢抗争自己的命运。如此的倔强不算,还欲想在男人的世界中一样的并驾齐驱。
“公主的心想要什么?”他问道。
“我的心要得东西很大很大,无边无际。又很小很小,只在这方寸间。”她用手一边比划,说话之时那妩媚又娇俏的模样倒映进匡翌幽深犀利的瞳仁里绽放出绚丽的光芒。野利娥敏话中有话,他听得明白,又不想明白。这朵花绽放的嫩艳欲滴却从头至尾都是荆棘刺芒。
“萧珩哥哥,我想先带我的铁骑去营地可以吗?跟着你这慢蜗我心急如焚啊。”野利娥敏知道萧珩逃避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但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么一时之间。她心里这边想着,眼睛瞥向他桌案上的棋局,饶有兴趣的细究起来。
原来她是有目的而来。但萧珩可不敢让她脱离了自己的眼皮子,何况这还是一个天下无敌的闯祸精,当下委婉客气的不允她的请求。但野利娥敏不依不饶,死缠不休。萧珩看这个架势,他就是再坚持,她一国公主若是定下主意,自己也是无力阻拦。只能加派了五百人让匡翌跟着她一起先行。
“匡翌?不要了吧——”野利娥敏秀眉微蹙,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和自己气场相冲,遇见了一定会没好事。
“公主,上次攻打玉冲关是有误会在其中。他是一个粗人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会听令办事。但确实不知当时闵将军就是公主。还请公主息怒饶他一命,我定会让他加倍偿还公主的不杀之恩。”
娥敏看他好话说尽的样子定然是不会知道哪里来十鞭子这么简单。偿还,他用什么来偿还她的金枝玉体,呵呵。
“好。萧珩哥哥那我们军营再见了。”她站起身子之时,把棋盘上的白子随手挪动了一步。
等野利娥敏走出马帐后,萧珩即刻把匡翌叫了进来,嘱咐交代了他此事。
“一定不要让她再中途有任何的停顿,一直送到驻扎军营和宋禄汇合为止。”萧珩看着匡翌依旧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担心他和野利娥敏之间的关系。但这样的任务他目前也只能嘱托给他。“匡翌,即便你心里再不喜欢一个人,逢场作戏便好。她是一国公主,身份显贵,千万不要再惹她不悦。”
“兄长对公主也是在逢场作戏吗?”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竟问得萧珩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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