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身份证带在了身边,出示了之后才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大部分都属实,只是撒了几个小小的谎,他说自己是穷游的北京学生,和旅伴吵了架所以一个人出来了,除了钱包和手机什么都没带,他们去哪儿随便载他一程就可以。
左右他一口北京口音,字正腔圆。
他说了不少话,觉得累得很,太阳穴突突地跳。
车上是一对和善的老夫妻,听见他的声音里浓浓的鼻音便叫他赶紧上车,毕竟在高原上感冒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老先生从保温瓶里倒了热水出来,又递给他感冒药,问他怎么称呼。
他一口吞了药,“叫我一心吧。”
老太太笑了一下,对着老先生说,“又是一个不愿意说真名的小朋友。”
他已经二十了,但在老夫妻眼里,还是一个不知道要去哪里的小朋友。
后座上还躺着一个人,在一条宽大的红色羊绒披肩里缩成一团,这是种没有安全感的睡姿。她缩成一团,倒是给他让了一席之地,他连坐下来她都没有反应,睡得无知无觉,短短的黑发极为柔软,散落下来遮住了脸,在黑暗里面看不分明。
她的头冲着他,睡得很熟,路上一个颠簸,她的头靠在他腿边,手一扳就很熟门熟路地靠了上来。
傅一周本来正在假寐,突然觉得膝盖上一沉,睁开眼来,那个姑娘的头已经很安稳地靠在他的腿上了。
他伸手,把她推了下去。女孩子的头栽在坐垫上,居然都没有醒转的迹象。
没过一会儿,她又靠上来了。
他又把她推下去。
她第三次靠上来的时候,傅一周也累得很,手指头都懒得动一动,没有伸手再去推,由着她扒着自己的腿,自己头一偏也睡了过去。
睡了不到十分钟车一个轻微颠簸,他就醒了。他天生就是敏感的人,在哪里都如同惊弓之鸟,不像现在靠着他腿睡得正甜的人,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她轻轻“哼”了一声,似是在呓语,他耳力好,听见她叫的是“小白”。
又是一个颠簸,她的头磕在他的膝盖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看见面前横眉冷对的人,又揉了揉眼睛,往后缩了缩,惊叫出声,“这是谁啊!”
看起来也就是和他相当的年纪,十七八岁,应当还是上学的年龄,一头齐肩的短发,额头上轻薄的刘海透着一道新鲜的疤。他想起她刚刚说话的口音,是轻糯的吴侬软语,南方的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孤身出现在这个时节的西北。
老先生连忙解释了一通。
她慢慢扫视他,目光里还带着些许戒备,扫视到下半身的时候突然止住,傅一周随着她的目光看下去。
大腿上有一大片水渍。
“你尿裤子上了?!”
“你流口水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惹得老夫妻笑得前仰后合。
她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湿漉漉的,全部都是泪水。
画面一下子破碎开来,他就像是一个灵魂被急遽抽离了身体,又是一晃,面前是夏栀子,把手贴近胸口,冲着他笑,笑得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他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胸口满满的,那里好像有一个小盒子。
醒过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居然是一夜好眠。
他难得坐在床上愣了一下,一边的林汀已经麻溜地起床放水洗漱了。
二月的阳光灿烂明媚,有那么一些刺眼,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突然绽开一个笑来。
这天上午是男子200米蝶泳的预赛,入场之后,傅一周在和在场的观众打招呼的时候,右手握拳轻轻拍了拍左胸,这个姿势有点特殊,他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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