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周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笑起来，“我记得每个人都有一张卡片，写上自己来学游泳的原因。”

    “我还记得你刚进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游泳的苗子。那个时候我问你，你是为什么来学游泳的，你就是看着我，不说话，但是你游得比谁都认真。”校长叹了口气，看着他，“小傅，我知道你经历了不少事情，那我想问你，你现在，还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学游泳吗？”

    傅一周的笑僵了一下。

    “你们现在，有的成了奥运冠军，有的拿了世锦赛冠军，但是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当年写下自己初衷的小朋友。”刚好下课，有一群小朋友嬉笑着跑过他们的面前，还不忘朗朗地对着他说，“校长好。”

    校长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又蹬蹬蹬跑开去，傅一周看着他们的背影，听见校长的声音，“就和他们一样。”

    “有事没事，记得回来看看，亚运会之前，许嘉木就回来看过一次。”游泳带来的压力和孤独都是不可思议的，一次出发，一个超越，一个转身甚至几个呼吸，这里面只要有一点错误，你就会被甩下，他们很容易就这样被困在水里，也困在自己的心魔里。

    傅一周知道那时候许嘉木的状态不好，许嘉木在奥运上夺金，一举成名，但是随后就是耍大牌c换教练c打架c停赛c停训等许许多多的问题，一下子将他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亚运会之前他刚做完手术，和教练队友的矛盾越发尖锐，整个人因为几个月没有系统训练导致整个人体重上涨，连肌肉线条都没有了，完全不像一个运动员。

    许嘉木是个大男孩，他的天赋超群他也心思单纯，从高峰跌落进低谷的落差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崩地裂。好不容易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将自己初初恢复到从前的水平，却又因为治疗心肌缺血的曲美他嗪而被禁赛三个月。

    许嘉木在职业生涯中几乎没有受过挫败，有什么失落也是扁着嘴哭一哭就好了，但是这件事情掀起了大浪，一夜之间，许嘉木只觉得天都塌了，闭门不出，一边咬着枕头哭一边看那些网上的报道和评论。

    禁赛的结果一出来，他就抱着傅一周哭，“我再也不纯洁了！”傅一周当时觉得这句话可笑，但是后面轮到自己的时候，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等到了自己的时候，他才明白，没有到达许嘉木的高度，他就永远无法了解许嘉木。

    许嘉木走出来了，那么他还需要多久？

    体校的后墙上有一大片枯死的爬山虎，枯藤枯叶缠在墙壁上，有一种不肯分离的姿态。傅一周顿了顿脚步，这一大片爬山虎似乎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至少他的回忆里存在过，他曾经也在这里借着枯藤和同学比着谁能爬得更高。

    枯死了的藤和叶，来年又会郁郁葱葱地铺满墙面，留下一片青绿，爬山虎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植物。

    他走进图书馆的自习室，自习室的后墙上贴着很多张卡片，有些已经很旧了，是学校为孩子们保存下来的初衷。

    他找到了许嘉木的，卡片上贴着一寸照，许嘉木从小看着就非常开朗，笑得见牙不见眼，边上写的字却丑得可以，和这张正太的脸不太符合，歪歪扭扭的，“我要当冠军。”

    张亦弘写的是：“打倒隔壁小胖！”

    崔小满写的则十分状况外：“我这么乖，为什么不给我小红花。”

    他也找到了自己的。

    一寸照上面的小男生抿着唇，笑得有些得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写的这句话非常好。

    “不论做什么，我都要做到最好。”

    正如校长所说，他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写上自己学游泳的原因，他不像他们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将要去做什么，他一直习惯于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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