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慕久将目光转向赵大贵,赵大贵此时坐在堂下,见状就想坐着回复,没想到他旁边坐的是李家茶栈的吕掌柜,见状不动声色地狠踩他脚背。
赵大贵吓了一跳,疼得站了起来,也明白刚才自己想坐着回复宫慕久的话,很是不妥。
这魔都道台,怎么说也是地级市市长以上的职务,要是在现代社会,就是个镇长问话,也没有一个普通人坐着回答的道理。
赵大贵只是到这个时代不久,缺乏代入感,又对清朝官员缺乏敬意,才没想到这一点而已。
“回大人话,学生赵大贵,是本县三里浦童生,只是因为近几年收成实在不好,村里人都过不去,所以才向知县衙门递状子,请求减免一些税款。
结果,知县大怒,开革学生的功名,又打了五十大板,让学生休养了数个月才从鬼门关回来。
学生身体养好后,就到英国领事馆谋了差事,成为领事馆买办,前段时间又办理大贵商行,帮英国商人出售和购买本埠货物。
幸赖我魔都人杰地灵,跟外国人做生意也讲究公道,学生才得以做成此次生意,还请道台大人明见。”
赵大贵站起来,双手一抱拳,向宫慕久行礼说道。
“原来是这样,就不知道这位赵书生以前都是治的什么学问呢?”宫慕久点点头问道。
“学生幼年开蒙,拜师学过四书五经,可惜为人顽劣,又缺点天赋,做童生之后学问不怎么好,科举进步无望,因此更多是在家务农,闲时教导乡里儿童为主。
幸赖幼年曾随父下过南洋,到淡马锡,拜一位西方传教士学过英语,因此能帮泰西各国的商人做生意,便以此为业。”
“原来是这样,那我考你论语中的学而一章”宫慕久当时就兴起,考教起赵大贵的学问来,结果自然很悲催。
赵大贵可不是原主,对所谓的经学和科举之道是一概不知的,甚至八股文有什么要求都没研究过。
幸好,他手中有主神图书馆这样的大杀器,自己穿越到这里这么久,论语等四书五经集注之类都看过,收录在图书馆里,照章背诵倒是会的,但其他的起承转接c经学要义等都是惨不忍睹。
宫慕久何等人物,一会儿就试出这赵大贵其实是不学无术之辈,根本就是啥都不懂,只是这记忆力似乎很好,提到经文内容,还能一字不差地念出来。
这一下,宫慕久嘴角开始抽搐起来,就是堂下坐着的几位官员也都嘴角泛起冷笑,看向赵大贵的目光中充满了鄙视。
宫慕久毕竟想得深了点,便考教起历史知识,还好这方面赵大贵就强一点,对一些历史事件和朝代大事多少能说出点东西,也能讲出点新奇观点,但跟儒学家讲究的史学也是大相径庭。
赵大贵的图书馆里倒有“史记”和“资治通鉴”的部分原文,但也不全,而且很多东西光知道内容,不会举一反三,跟久经历练的道台大人谈论这些就大为不足了。
宫慕久不甘心,又问起所谓的西学来,这方面赵大贵倒是专家,比绝大多数中国学者都精通,但他介绍欧洲和美洲的风物,讲起各国的制度和经济情况等,就轮到宫慕久和众多官人听得云山雾罩,不知道赵大贵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
堂下的官员们见状立即有想法,觉得这赵大贵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童生,就算没有被人开革,也不可能考上秀才之类的西学可能略懂一些,但也是杂而不精,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宫慕久年老成精,久经官场,眼光见识又比这些普通官员高出很多,隐隐感觉到这赵大贵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只是到底怎么样,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能是和气地劝说赵大贵以后多读书,不要荒废了学业,然后让他回去坐下,然后跟巴富尔继续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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