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条新闻,静安也看到了,再三的犹豫之下,她还是选择拨通了雷苙言的电话。
酒店的玻璃被窗外淅沥的小雨不断的敲打着,细碎的声音搅乱着静安的思绪,这样阴郁的环境无疑加重了静安的烦闷感。
电话很快被接起,“喂。”雷苙言首先开了口,他语气中透露着一如往常的平静。
“雷苙言,把沐清歌交给我吧。”
似乎早就料到静安会这么说,雷苙言的轻笑了一声。隔着电话,静安分不清他的笑是出自什么样的情绪,可她可以肯定的是,雷苙言断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把沐清歌交给她。
她知道他是下定决心要自己承担这一切了,她知道他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保护她,可她不愿看他为了自己变成坏人,就像他不愿意看到她做那个坏人是一样的。
所以她要远离他,带着所有他想保护她而甘愿自己承受的一切诱因。
“我决定回苏黎世了。”
电话那头沉寂了很久,然后传来雷苙言简短的一句:“嗯。”
静安从这简短的回应中,听出了不舍,听出了如释重负,听出了雷苙言将代替静安的一腔孤勇‘讨伐’到最后的坚决
仅是这样的一声“嗯”让静安一瞬间为雷苙言心疼到就要窒息了。
“我走之前,我们见一面吧,今晚七点,林梓之前的甜品店,我等你。”
没等雷苙言回答,静安便掐掉了电话,她怕雷苙言会拒绝,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最后能还雷苙言余生顺意的机会了。
甜品店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都没变,只是物是人非,林梓将它交给之前的店员大理,唯一的要求就是,之前所有欣瑜喜欢的品种都要每天做一份,放到欣瑜之前最爱坐的那张桌子上,并且那张桌子,即使店里再忙,都要空在那里。
四年的时间里,除了叶绍芬夫妇还有林梓和雷苙言,再也没有人坐过这张桌子,这张桌子似乎变成了他们这些留下来的人的一种情感寄托,每次想欣瑜的时候都到这坐一坐,似乎真的就能削减一些因为想念她而产生的心痛感。
静安到的时候,雷苙言已经等在那儿了,比起上次见面,雷苙言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疲惫了,虽然他尽量在掩饰这种疲惫感,但静安还是通过他不无力又勉强的笑中看出来了,以前也是这样,每次他熬夜工作回来又不想静安担心,就会挤出这样的表情。
静安很不愿意看到雷苙言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了让他不再出现这样的表情,静安更加坚定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等很久了么?”静安站到雷苙言面前,其实雷苙言一早就看到静安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露肩的连衣裙,是雷苙言最喜欢看她穿的那种略带俏皮的公主裙。只是她脖子上的伤,却有意无意的戳痛了雷苙言。
“没有很久。”说话间雷苙言已经起身为静安拉好座椅。
两人面对面坐着,明明彼此之间有很多的话想要说给对方听,可却在那一刻怎么都开不了口。
“真的很久都没来这儿了,不过这里好像都没怎么变。”静安挖了一勺雷苙言为她提前点好的榴莲蛋糕放进嘴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榴莲蛋糕吃起来特别的涩,涩到静安感觉被哽住了喉咙,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林梓特意保留了这家店本来的样子,想让她馋了的时候能记得找来。”雷苙言没有提到欣瑜的名字,这几年,他们都尽量不去提起她们的名字,因为每每提起,都要使叶绍芬病一场。
“林梓,还好么?”四年来,静安始终把欣瑜的死怪到自己身上,是对林梓的亏欠,对所有人的亏欠,逼着她一步一步活到现在。
“还好,还是满世界的跑,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整天让自己活在痛苦和想念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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