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着力气坐到了妆台前,镜中女子容颜苍白。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却只碰到冰凉的镜子。
这镜中月水中花,终究是一场空。
她出神了许久,直到肩膀上搭上一只手,掌心温热,她才一下子如梦初醒。
她满脸希冀地回头,却是风墨辰。
他语气温柔:我按你说的,将他放了。
她指着被丢在一旁的竹简,只笑不语。
他坦然而直白地笑着道:你也从商,知道利益买卖。我不做亏本的事,你没有如约画出《舞曲图》,我照样放了他。让你成为我风墨辰的女人,你亏过几分?
这一字一句,说得句句在理。她颜夕早就不是颜四小姐,没有一个拼着命保护她的父亲。
她嘴角还留着一丝笑,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他不想她是这样的反应,一下子就慌了:那你说,怎么样才可以让你点头?
这已是他能做出最大的让步。
她望着他:第一,明天我要亲自送秦时走;第二,若是一月后你栽的树结了沉香,我就嫁给你。
他竟也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次日城门外,人来人往。
杜秦时提着一个皮箱,站在颜夕的对面。
一到分别时刻,她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就这样迫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说一句跟我走。
只要他肯说一句,那么此后即便天高路远,山穷水尽,她都情愿跟着他一起。
可是半晌,他只说了一声:保重。
他还未转身,却听到了飒的一声。电光石火间他一把揽过了颜夕,护在怀里。
她只听他闷哼一声,胸口就染上一片红晕。
她用手按着他的伤口,止不住地哆嗦,那掌风仿佛也开在了她心上。
他费力睁着眼,小声地说着:小心风墨辰
她握着他的手,颤着声音说着她知道啊。她知道,所以刻意送他一程,只是她真的没有想过,他居然还会动手。
便如他之前所说的,颜夕,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不知自己怎么将杜秦时送到沉香馆子,只是请来了医生,守在门外,看着胡蝶她才泪如雨下。
好在杜秦时命大,大夫说休息个把月就能痊愈。
她这才如释重负,可又担心风墨辰会找上门来。
这沉香馆子花了她太多心血,本是安身立命之用,她舍不得放弃。可如果不离开,那杜秦时怎么办?
她趴在床头,细细地看着杜秦时。他一如她初见的模样,清冷桀骜,从不多言。
可自他将她揽入怀中那刻,她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只是,她该如何摆脱风墨辰?
她将这些苦恼一一说给胡蝶听,这身边人,也独独剩下她,才值得自己信赖。
我有个办法,但是不知道四小姐愿不愿意试试。胡蝶看了她一眼,得到了许可才继续道,四小姐自幼喜欢沉香,应该知道沉香既可安神也可入药,但是误食过量,是有毒性的。
她不再说下去,颜夕却了然于心。
按照胡蝶的主意,她又重回了一堂春。而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虽说杜秦时并无结仇,能害他的除了风墨辰并无他人。
可她到底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他待她,虽不是实心实意,却也有几分真心。
翌日。
颜夕坐在古色古香的闺房里,半闲散地摊开了自己的行李。
她不由得有些烦躁,又回想起昨天风墨辰嘴角那一丝莫名的笑意,总觉得有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
昨天送她进屋没过多久,风墨辰起身就要离开。
他捕捉到颜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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