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的落叶已经落光了，留下光秃秃的树枝，茕茕垂挂在半空。

    昨夜的积雪未融，零星的堆积着，风吹簌簌，倾洒漫天碎银。

    湛南行把车停在了明华的西门，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可以看见偶尔路过的学生。

    明华师资力量雄厚，就读的学生家世都不错，鲜少有人会独自上学，更何况是雪天，路滑潮湿。

    湛南行指尖夹着一根微微燃起的香烟，搭着车窗，几缕烟灰落在了雪地上。

    他隔着朦胧的细雪，掸灭了烟火，然后，慢慢的，揉了揉眉心。

    他在明华上学的时候，和湛成贤的矛盾刚好激化到了顶峰。他断绝了和湛家的所有联系，营造了辛苦打工的假象，就是为了一步步让湛成贤降低防备。

    白天他图个清静，呆在图书馆里看看《风险投资导论》之类的，顺便预估一下最近的股市走向。

    时不时的，再去那家餐馆装模作样的兼个职，让湛成贤派出去监视他的人，以为他落魄无能。

    有一天他熬夜回来，靠着图书馆的窗台睡着了。

    手里还压着一本《达摩达兰论估价》，身旁的笔记本，还暂停在红红绿绿的曲线上。

    直到手腕上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他赫然睁眼。

    一个沉默的少女，捏住他的手腕，抓在手中。

    她的手指很漂亮，纤细修长，就连指甲也是莹润的。

    视线再往上，下颌也很漂亮，娇娇小小的，唇色如樱。

    不过多余的，他就看不见了。

    因为少女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隐匿在发丝间的一只眼眸，显得冷漠而阴郁。

    鼻梁还架着硕大的黑框眼镜。

    四目相对的过程其实只有一秒而已。

    鬼使神差的，湛南行忽然涌起一股玩味的心思。

    “同学，你这样不太好吧？”他如同抓到正在做坏事的小孩子一般，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趁着我睡觉，动手动脚？”

    少女依旧沉默，只将他的手腕挪开，然后冷冷的甩到一旁，将桌面上被压着的一张纸抽了出来。

    整套动作她一气呵成的做完，留下尚未愣神的湛南行，径直离开了。

    “这是你的位置？”他如梦初醒的回过神，原来少女并不是想干什么，而是想把被他压住的纸张拿走。

    那抹身影略微停留了一秒，她微微侧过脸，麻木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团虚无的空气。

    然后离开了。

    自始至终，只字未言。

    湛南行从没见过那么死寂的眼神。

    她就像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看其他人，都是行尸走肉？

    莫名的，他忽然生出了好奇的心思。

    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出现那么麻木的表情？

    但她就像是一团迷。

    他攻破了学校的内网，却找不到她的任何资料。一张张照片看过去，无一对上。

    湛南行觉得有些失落。

    很快的，他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少女。

    这次她依旧穿着校服，胸前却别着一张“图书管理员”的铭牌。

    许多书籍凌乱的被扔在收纳筐里，她安静的分类码好，归整。

    “抱歉。”

    他轻飘飘的甩出这句话，强行挡在少女身前。

    两侧书柜的距离很紧，他就那样密切的和她对视着。

    他伸出手，将她抵在身后的书柜上，再极其自然，抽出一本书，旋转在怀中。

    “我拿本书。”

    少女既没有羞怯，更没有恐惧。而是依旧漠然的看着他。

    静谧的呼吸间，他觉得有些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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