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从噩梦中惊醒，白言德觉得胸腔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一口浊气吐了出来，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微紫，电子钟的时间是。

    4:43

    时间还太早，但他狼狈不堪的跑向苏子媛睡的房间，带着想要确认什么的心情打开了门。

    房间里的苏子媛瘫坐在床上，两行清泪流出，面对他的闯入好久了才反应过来。

    “老师？”

    整理好情绪，她好像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哭一般擦拭起眼泪。

    “啊咧为什么会哭出来呢，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我知道的。”

    “是吗，老师好像也出现在了我的梦里呢，好像是在拼命的想要救我一样，好奇怪啊”

    白言德冲了上去不顾一切的抱住苏子媛，力量大的甚至有些让苏子媛喘不过气来。

    “老师好难受”

    “我真想就这么勒死你个混蛋，你难道想要杀的人就是你自己吗？”

    杀死不负责任的父亲只是个幌子而已。

    查阅的资料，阅读的书籍，准备的凶器，最后的日常。

    该死的噩梦

    白言德绝对忘不了那个梦里的所见所闻，更是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会如此冷静的在自己手腕放血。

    苏子媛沉默了，她挣扎的手无力的垂落。

    “老师你知道吗，我的出生其实只是个意外而已。听说如果不是我外婆的话我早就死了，母亲那会只能算是情人的关系，他们家根本不会接纳我们，但就算是这样外婆还是希望我能出生，因为她想要一个男孩来传宗接代继承家业，但我是女孩啊”

    “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责备自己？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那么严重。”

    “说的是呢，我的确也很恨我的父亲，恨他的懦弱，但如果仔细一想的话，如果我没有出生或者我是男孩的话，母亲也就不会被那家人如此排斥，是我的存在让母亲两家人都不讨好，都说她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真的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话母亲也不会落入这种境地这种不被任何人所爱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

    “你怎么会这么说，不是有那么多老师和同学喜欢着你吗？你看，还有同学和你告过白不是吗？”

    “那么老师你敢说吗！你敢说出喜欢我吗！”

    情绪突然激烈，苏子媛挣开他的怀抱，用琉璃般的大眼睛盯着他，仿佛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白言德无法将视线移开。

    喜欢吗？作为老师当然是喜欢的，但轻易的却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她想要的才不是这种简单的东西。

    如鲠在喉。

    说出来啊！哪怕是欺骗也先说出来啊！为什么连简单的谎话都不会说了？这不是我曾经最擅长的吗

    这段时间仿佛过去了有一年之久，苏子媛的表情从期待到失落再到绝望。

    “够了”

    她从床上站起来，尾巴失落的脱到地上。

    “今天我就回去了。”

    “你这个样子不能走。”

    “那我也不会赖在一个不喜欢我的人的家里，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变得和母亲一样了吗？”

    脚跟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白言德想要挽留但根本找不到好的借口。

    你还真是个废物啊！——心底里传来了声音，这个声音在梦中也听过。

    也罢了，就算是特例的杀必死吧，这次我就帮帮你好了，乖乖的把身体控制权交出来！

    伴随着她的话语，身体的意识渐渐远去，灵魂一样的飘荡。

    触觉丧失，嗅觉丧失，味觉丧失，到了最后连呼吸也忘记。

    只剩下一双眼睛，旁观者一样的目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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