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前脚刚刚踏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一声暴喝。
“逆子!往哪去?”爹爹正剑拔弩张的捏着长链,身体抖动如筛糠,如果不是正值七月凉月,我定然会认为他是冻的。
“左丞相,绯朵郡主请程公子去府上做客。”管家适时的开了口。
“哦,原来是这样,那去吧,莫要让郡主等急了。”画风转得太快,我有点脑子转不过来。
“临安,记得和郡主好好玩玩。”慈祥的声音倒吓得我原地一个踉跄。
管家领我上了马车,一路上的风景自觉甚好,不由得想起往事来。
每个人的历书,都是按照自己的记忆打制的。
十一年前的顾常年纪尚小,眉眼还没长开,但已可看出惊鸿之貌,又是右丞相最宠爱的儿子,所以一直都是被人捧在掌心中长大的。
而我,按爹爹的话来说就是长得十分对不起大众,又黑又瘦,一跑起来像是块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滚出来的煤球。
他还一度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竟连半点他英俊的基因都没遗传到(这句话我坚决反对!要不然他为什么三十岁才和我娘成亲!)然而我就觉得我长这么丑一定是他的遗传。
这一点足矣看出我们是多么有父女之间的默契!
不论我爹如何猜疑,反正就是没有人说过我们不像。于是他郁闷了,整天对着铜镜自言自语,“不丑啊”
不过幸好长得特别丑,所以才近得了顾常的身侧。换句话来说就是,鲜花,总是需要绿叶衬托的。虽然事实是这样,可我一点也不恼。可见我当时想染指顾常的心态有多么急切,虽然说现在也是一样
回忆戛然而止,马车外滚烫的风钻进来,热得像蒸包子似的,为了避免待会儿见到顾常却是满身大汗的狼狈模样,我身一翻就利落的跳出了马车。
其实我出门前就应当查查老黄历的我这翻身好死不死的就踢中了人,这个人还很不巧的正是刚好出门散步的顾常,不等顾常斥责,我自己都想在地上刨个洞钻了进去。
“原来是程公子啊,无妨,右相府也不远,还得麻烦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回去换件衣服。”他脱下了外衫,只浅浅的笑着,温润尔雅。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他带着被我踢脏的衣服走远,嗯,感觉身材真不错
对于歪打正着的占了顾常便宜的我,这一刻心情大好。
“程公子,可介意与我同坐?管家说只一辆马车。”顾常撩起帘子询问我。
“不,不介意!”紧张得心都吊上了噪子眼。
他闻言便扶着车厢上了马车,马车本就不大,我捏着拳头,悄悄将手心的汗藏到身后抹了几把。他的气息如此近,连身上淡淡的涩竹清香都不停萦绕在空气里,或是一伸手就能拾到。
此时我恨不得用尽世间最美好的话语来形容我的心情,再谱成诗歌,教得街头巷尾每一个扎着小角的孩童都会吟唱,从而流传千古。只怨得活在这平世十九载肚子却半点墨色也没有。
但也不能全怨我,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爹。
他请人教我武枪弄棒察颜观色阿谀奉承拍马屁,就是不曾教过我读书识字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作对联,所以这个念头只好作罢。
我想,我还是乖乖作罢这个念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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