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故事?”她好奇。
玉无邪清润一笑,缓缓说道:“这是戏文里的,一只莲花妖爱上一个小姑娘的故事。”
白浅月有些诧异,想不到他这样的人还看戏文,这么想着也便这么问了出来,“你还看戏文。”
玉无邪摇着扇子,眸子里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不过是小时候听别人说的罢了,说从前有一个小湖,夏日里湖泊里常年莲花不断,开的妖异好看,因此闻名。所以有很多游人往来,但谁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也说不准这花开了多少年。好像它生而存在,并且会永恒不变。花池的边角,有一株不起眼的白色莲花,它永远病病殃殃看着快死掉了一样,而且白色本没有粉色好看,所以想要采花玩的人总是绕过了它。它的根扎的很深,它默默无闻的活了很多年。
它每天都在看湖边的一切,迎接新的人,也送走了很多人。它对人间的一切很感兴趣。它离化形还有一百年。它在思考是变成男人还是女人。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女孩,它觉得那是它的命中注定。尽管她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她身上有莲花般的气质,就像它一样。那天,她在湖边坐了很久,在它旁边坐了很久,她用手指轻轻抚过它的脸,像风一样,它觉得自己感受到了爱,它觉得他们可以像人一样两情相悦。它拼命的抖动身子想回应她的手指,然而它只是一株莲花,如此轻微的抖动,不过是随着清风蹁跹的弧度。它有些难过。
它动了化形的念头,尽管他离水到渠成还有一百年,但那个姑娘等不了一百年。它开始着手准备,时间匆忙的过去,那女孩却一直再没出现在它的眼前,它只好按兵不动。夏天很快过去,天气越发冷起来,一池的莲花渐渐凋零,显出残桓断壁的气势来,一向病歪歪的它在这种气氛里竟显出几分美丽来。”
玉无邪的声音本身就很有吸引力,白浅月渐渐被带入了那个故事中,连自己一直紧紧盯着玉无邪都无所察觉。
玉无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在深秋的一天,萧瑟的风吹起的夜晚,它等的姑娘终于来了,她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披散着长发,好久不见,她又漂亮了很多,它心里有一些欣喜,觉得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姑娘往前走了几步,也发现了它,转头也不知对谁喊道:‘你看,这枝莲花还在,他会不会在等我?’从转角的树枝掩映间走出了一个少年,他很高很好看,笑起来左边脸颊有一个酒窝,他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宠溺的说又犯傻了。女孩对他撒娇,他们在它的身边说着情话。带着凉意的秋风吹过来,少年轻轻抱住女孩儿,替她挡下寒冷,风轻轻穿过他们,它不怕这风,可就是觉得冷,它的花瓣一片一片的落下,风好像知道了它的心意,载着他们抚过她的脸颊,向遥远的天空飞去。”
“然后呢?”不知为何,白浅月觉得有些感伤。
“然后,它想着,原来戏文里都是骗人的啊,原来她喜欢的是那样的少年啊。它最后看了一眼女孩,看她白色的披风,微红的鼻尖。然后它向土里钻去,像所有的莲花一样。湖面上终于空空荡荡了。剩几枝枯枝,被月亮照着,惨白惨白的成双。”
白浅月垂下了眼睑,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可是她反而松了口气。“或许,这才是它的命运。”
“你信命吗?”
白浅月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信而是不知道,她之前是不信的,可现在,在经历过死而复生以后,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你呢?”她反问。
“我吗?”玉无邪眸色深邃如一汪墨潭深不见底,眸子微眯了眯,随即摇了摇扇子,淡淡道,“我是不信的。”
白浅月轻轻一笑,她该猜到的,他那样
的人,自然是不信的。
两个人顺着山上的小路一直走到夜幕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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